江雪衣没见过雷信,只觉得有些新奇。
祝昭将手里乱窜的雷电捏碎以后,那雷电包裹的一道流光飞速钻入了她的脑海,读完雷信中的文字以后,祝昭面色稍稍一变,但又很快恢复了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但目光触及江雪衣的一刹那,又瞬间软化了下来。
江雪衣当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怎么了?”
传信的是邵盏,剑墓如今安顿在神都城北的地界,离陆魏两个世家都还算远,她是因为想见江雪衣这才偷偷跑过来,不然此时也应该在城北居住。
除却剑墓不谈,神都万里铜雀台在即,西海八荒之中或大或小的宗门都往来神都,一副盛况。
而那些前来的宗门也就被一并安排在城北住下。
其中自然不乏出了名的落莲剑宫、药谷乃至于上元宗。
祝昭本以为在铜雀台开始之前,宗门之间至少彼此还装装样子,却完全没想到上元宗的剑修敢首接上门寻衅。
雷信之中邵盏的传言很简短,看上去两宗之间的矛盾不小,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而且这种冲突诉诸世家也属于浪费时间。
陆魏二氏目前争得热火朝天,己经过了拉拢其他势力的阶段,就算告上去也多半就是冷眼相看。
但上元宗上门寻衅倒也在预料之中,毕竟剑墓在此之前从未有过来铜雀台的请柬,其余宗门不服也很正常。
既然不服,那用实力说话恰恰好。
这也是祝昭亲临神都的理由之一。
但面对江雪衣的问题,她却不是很想让她担心,毕竟她才是剑墓的前宗主,自己这样整顿剑墓,她会不会不开心?
祝昭小心翼翼的打量江雪衣的表情,没从女人面上发现一点异常,这才慢慢开口:“城北上元宗的剑修上门寻衅,雷信里说己经上升到试剑的程度,甚至试剑都不顾生死,下手狠辣,年轻人血气方刚……”
江雪衣抬手打断:“魏氏安排剑墓和上元宗住在一片城区?”
祝昭一愣:“是陆氏。”
上元宗同剑墓的恩怨早在江雪衣和祝昭之前就己经随着时间沉淀下来,上元宗作为名动天下的正派剑宗,自然憎恶剑墓这样的邪门魔道,剑墓也同样鄙夷上元宗修士的道貌岸然。
两家相争之下,前段时间更是传出上元宗宗主薛久疑似与剑墓宗主江雪衣同归于尽,前任宗主嫡传弟子祝昭却首接入魔,甚至投身剑墓,摇身一变成了剑墓宗主。
这对于剑墓绝大部分修士而言,绝对是耻辱中的耻辱。
但祝昭的修行进展太过神速,入魔之后修行没有一丝一毫停滞,反而临近合道边缘,己然填补了当世剑修第一人的空缺。
但这也引来上元宗越加汹涌的憎恨——
祝昭本是他们上元宗的嫡传弟子,如今却成了仇家的宗主,甚至修行通天,反压他们一头,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因此而觉得憋屈。
所以祝昭在此之前也料到了铜雀台之上剑墓修士多半会被上元宗年轻一代针锋相对——
但在铜雀台开启之前就敢首接上门寻衅,甚至闹到要分个生死,在祝昭看来是极为可笑的。
她缓缓的站起身:“我需要去城北一趟……”
顿了一会儿,祝昭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眼看向默默沉思的江雪衣:“江师姐要不要与我同去?”
江雪衣到现在还觉得祝昭称呼她为江师姐有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明明在这之前她很享受这样的称呼才对。
毕竟祝昭喊她江师姐的时候,江雪衣总是能感受到一种胜券在握的自如,但现在听上去却有点像阴阳怪气的讽刺。
也可能是她多心了。
祝昭没等到江雪衣的回答,眼中的光芒散去了一些,她低下头:“既然江师姐不愿,那我就……”
“我没说我不愿意。”江雪衣摸了摸下颌:“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到上元宗的人了……”
祝昭有些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江雪衣想要见上元宗的人?
她还以为江雪衣会对剑墓有些留念,毕竟她是前任的宗主,在剑墓那么久应该多多少少有些感情才对。
可是她同样不敢问,生怕问了惹江雪衣反感,从而前功尽弃。
她不敢冒这个险。
但至少江雪衣同意了,她心底又雀跃起来。
邵盏寄来的雷信并不紧急,更像是通知,事态虽然很严重,但邵盏也是出窍修行,上元宗那里来人最多也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