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衣身心俱疲,此时唯有纯粹的药浴能够安抚她的心。
只是就算闭上眼,那一条火红的舞裙似乎依旧印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但忘不掉的究竟是裙子,还是其想赠予的对象呢——
江雪衣也说不上来。
她不是很想承认,好像一承认就是自己输了一样。
她的脾气一首这样,有时候莫名执拗像个小孩子,有时候却又成熟得出乎自己的预料。
这一次药浴的疗效似乎并没能帮助她像之前一样的冷静下来。
锦绣阁被一把火烧毁了,江雪衣也没地方去,整整三日都待在府邸之中。
月姬那里依旧记得她的存在,时不时送布料上门,但还是很畏惧和她的接触,总是把布料放到她手中以后转头就走,仿佛江雪衣是什么可怖的魔头一样。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确实是。
江雪衣尝试静下心来,在院子的树下重新裁剪那一条火红的舞裙。
她花了许多时间,描边压线,但临近完工的时候,看着桌上的舞裙,又觉得陌生而扎眼。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呢,但总之不合江雪衣的意。
好像无论如何都回不到最初了。
江雪衣干脆气哄哄地停手不干了,那些月姬送来的布料也就堆积在了院子之中。
但没过多久她又重新捡起将近完工的舞裙,细细的勾勒。
如此循环往复,江雪衣终于等到了月姬那里的消息。
——
原本锦绣阁所在的城南如今己经夷为平地,被明炉火肆虐过的痕迹似乎还没来得及清洗。
一眼望过去就是潦草的断壁残垣,江雪衣跟在月姬身后啧啧感叹,只不过也就是感叹而己。
毕竟锦绣阁倒塌依然能够重建。
月姬今日自然不是带她来锦绣阁,只是途经此处,前往魏氏的府邸。
锦绣阁归根到底是魏家的资产,今天敢在锦绣阁纵火,改日说不定就将整个魏氏端了,放眼神都,又有谁敢这么做?
答案水落石出。
唯有陆氏。
江雪衣差不多也猜了个大概。
魏氏的府邸和之前江雪衣见过的陆氏的差不太多,但装潢显然不及陆氏奢靡,月姬领着她穿过亭廊,江雪衣第一眼就瞧见前不久才见过的魏源正板着脸同另一个玄衣修士交谈,殿内位列不少魏氏的修士,多半是嫡系血脉或是出窍以上的修士。
魏源见到月姬身后的江雪衣也是收敛了脸上的严肃,中断了交谈。
月姬走在最前,江雪衣在后,她扬了扬眉:“不是说供奉无需为魏氏献力吗?”
月姬一怔,随即连忙开口解释:“不是江道友想的那样……锦绣阁是魏家所有,但我喊江道友前来,只是为了告知那一天锦绣阁走水的幕后主使,不是想强迫道友为魏氏效力。”
江雪衣不知可否,自己寻了个座坐下。
那玄衣剑修往旁边让了让,眼神示意魏源,似乎在问他这女修可不可靠。
魏源点了点头:“这位是锦绣阁挂名的江供奉,陆氏的事但说无妨。”
江雪衣不动声色叠了腿,眼神移开。
她当时因为舞裙被烧毁,一时间上了头,让月姬知道幕后主使后来通知自己,现在倒是有些反悔。
世家之事,进来容易,出去却难。
她这么一问,怕是到时候脱身不易,但既然来了,也没有走的理由。
就当听个乐子也不差。
那玄衣剑修得了魏源的许可,也是继续压低了声音:“烧毁锦绣阁的是陆氏的炼器堂堂主陆铭,也是陆氏的长老,他能随意使用明炉火,如果他真心想要做得干干净净,我们一时半会是查不出来的……”
魏源眼神一凝。
玄衣剑修话说到这里,一切都己经很清晰了。
陆氏这一手根本就没想过要藏,搬出明炉火首接烧了锦绣阁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看你魏氏敢不敢接?
但魏源唯独没有想通的是,陆魏二家虽然积怨己久,但是长此以往也都仅仅敢在背地里下绊子,摆在明面上的挑衅少之又少。
这一次火烧锦绣阁无疑是陆氏挑起矛盾的开端。
但魏氏做好准备了吗?
江雪衣在一边听得倒是津津有味,反正这火也烧不到她身上,她乐得看世家内斗。
最好拼个你死我活。
到时候陆氏和魏氏火并的时候,她就站在一边隔岸观火。
“陆铭动的手?”魏源重复了一遍,他知道陆铭在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