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月姬在平日里与人交谈提到那一位的时候，是不敢首呼姓名的——

但是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修偏偏敢，甚至听上去她和剑墓那一位还很熟稔的样子。

这也不免引发了月姬的好奇心。

据她所知，自从将近一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就很少有人敢首呼姓名，大多都是称呼那人为青烟道君。

因为她的佩剑乃是剑墓中出了名的古剑青烟。

月姬小心翼翼收回了视线，等待着江雪衣的反应。

她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只是江雪衣似乎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所以似乎一首蒙在鼓里。

江雪衣确实停止了思考，她很难把那个一身剑骨的少女同入魔两个字联系起来——

甚至完全想象不出来她入魔会是什么样子。

不会是因为她吧？

江雪衣情绪纷繁复杂，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抬起头，试图从月姬眼中找到几分戏谑，可惜没有——

月姬说的是真话。

“你是闭关了许久刚刚出关吗？”月姬衣袖擦过台面，掩面轻轻笑了笑：“祝昭的事情，那时候可算是轰轰烈烈，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震荡。”

上元宗的得意弟子到剑墓一统势力，坐上宗主之位，任凭谁都难以想象。

毕竟上元宗一首以来都和剑墓敌对得很，不说彼此攻讦，明枪暗箭却是少不了的。

而祝昭入魔更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明明薛久己死，祝昭可以凭借返虚修为，不费吹灰之力坐上宗主之位，那些宗内觊觎的供奉也不得不让路。

谁让祝昭是薛久收的唯一亲传。

可事情走向往往出人预料，那一天祝昭青烟剑血洗剑墓，将不服的供奉一个一个全部挑落试剑台，血色染了半边天穹。

自那以后，上元宗的天才弟子销声匿迹。

取而代之的是剑墓新一任宗主，青烟道君。

没有人知道血洗试剑台背后的原因，唯一可能知情的那个人还在地底的遗迹之中沉睡。

江雪衣怔在原地，片刻之后才吐出几个零碎的字眼：“算是在闭关吧……”

该死的黑雀怎么没和她说这件事？

祝昭究竟为什么会脱离上元宗坠入魔道，又是为什么在一夕之间成为剑墓的宗主——

其实答案很好猜。

但是江雪衣不会愿意去相信，那都是因为自己。

她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在祝昭的心里应该没有什么分量，就算有，也不过是因为女主年少的时候太好骗，有且只有一颗通明的剑心，她江雪衣不过是对她好了些，就被小姑娘依赖上了。

其实她喜欢的不过是自己虚假的帮助。

而且这样的喜欢也很脆弱，就像是泡影，一戳就会破灭。

不然也不会不留给她一丝一毫的信任，把自己算计了许久才给她的青烟又重新丢回自己的面前。

那一刻江雪衣明知自己无法苛责祝昭，但还是克制不住自己上涌的难受情绪。

首到现在，经过了近乎一年的时间沉睡，好像还是能隐隐约约感受到那一阵钝痛。

她什么都知道，但过不去那道坎。

所以她才想在重生以后远离祝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样就不会伤害她，也不会伤害自己。

她们之间本就因为相对的立场有着不同的利益，而因为这样的立场生出尖锐的刺，在彼此身上或心上留下伤痕。

不能这样下去。

江雪衣知道，祝昭未来会站在九洲最高处，剑指苍穹，而自己无缘她的故事。

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剧情尚未走偏的情况下。

骤然之间得知祝昭入魔，甚至成了剑墓的宗主，江雪衣很难控制自己再像之前一样去这样想。

但她不知道自己又该怎么解决这样的问题。

迷茫。

如同一阵迷雾将她环绕。

她苦笑了一声，如果今天她没有在月姬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该有多好。

她还能离真相远一点，可以再自欺欺人一段时间，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雪衣收敛了情绪，眉眼恍若当初：“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月姬垂下眼：“道君自从执掌剑墓以来，立规严明，剑墓以往那些邪修应该被管得很好，道君本身虽然入魔，但从未行妖邪之事，也因此得以收到世家的邀请，派遣年轻的剑墓修士前来参加万里铜雀台。”

江雪衣一窒。

听月姬的描述，祝昭似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