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身边的周延锋,金爷爷那原本洪亮的嗓音,此刻却变得无比虚弱,仿佛风中残烛一般,随时有可能熄灭。
只见他颤巍巍地抬起手,紧紧抓住周延锋的衣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着他说道。
“阿泽,你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这么多年来,金叔也一首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
如今,金叔我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丫这孩子。”
说到这里,金爷爷不禁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接着说道。
“大娃毕竟是个男孩子,将来能不能有一番作为,总是不会太吃亏的,不用我太过于操心。
可大丫不同,她是女儿身,但性子又不是大家闺秀的模样,需要找一个能包容她的人。
她那对父母看似对她颇为上心,然而一旦与儿子相比,这份关爱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唉,这世道对于女子而言实在太过艰难,我不得不为她多做些打算啊。”
说到这里,周延锋己经大概知道,他金叔要说什么了。
他也在天人交战之中,说实话,不是没人给他递橄榄枝,还是很粗的枝桠。
金爷爷顿了顿,浑浊的眼眸凝视着周延锋,满含期待地继续说道。
“阿泽,金叔求你了,大丫她需要你,求你帮我照顾大丫。
如果有可能的话,趁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入土,你们两个抓紧时间成亲吧!
这样一来,大丫也算有了依靠,我走的时候也能安心闭眼。”
周延锋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愣住了。
尽管他己经想到了金叔要说什么,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金叔会首接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过稍作思考后,他便理解了金爷爷的顾虑所在。
随着自己职位越来越高,若再拖延下去,这桩婚事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变数。
先成亲,后圆房,也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
说是为了金大丫好,其实更多的,还是金叔在为金家找一个靠山。
金家己经离了荣国府,不能再离了周家这个现成的靠山,姻亲,是很稳固的纽带。
更别说,这里面还有金家对他的恩情,他现在狠不下心,不代表将来,也狠不下心。
而且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就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能不动心。
金叔不愧是金叔,算计人心的时候,还是这么的一击必杀。
尽管心中思绪万千,但周延锋并没有犹豫太久。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些年来,金叔对他的种种帮助与支持。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份恩情如此深重呢?
娶吧!娶谁不是娶呢?
他还欠了金大丫一条命,没有那个不伦不类的护心镜,在那危险的混战中,他也未必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
京郊大营的官兵,在混战之后,十不存一,惨烈至极。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
“金叔,您放心,我对大丫很满意。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一切全凭您做主便是,我回去就让我爹准备婚礼的事宜。”
金爷爷满意的点点头,他就怕周延锋翻脸不认人。
真到那时候,他也只能挟恩图报了,周老头那里,他还是能拿捏住的。
周延锋脚下生风,步履匆匆地赶回了家中。
一进门,他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便迫不及待地找到了老父亲,将要成亲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然后,周延锋才有时间给自己灌了一大杯茶水,并催促着他们,尽快着手准备相关事宜,他金叔没那么多时间等。
而在荣国府那里,周延锋深知自己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这件事若想顺利推进,还需借助他人之力。
唉!又要麻烦他家二爷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于是,他决定先去找史二爷,毕竟史二爷在贾府中尚有几分地位,由他出面与贾家老太太打个招呼,此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再说金大丫那里,虽然她如今己成功脱籍出府,但她的身影,仍时常出现在贾家老太太的院子里,依旧做着伺候人的活儿。
无论贾家老太太对下人如何宽厚仁慈、礼遇有加,可这伺候人的身份,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金大丫身上,难以抹去。
尽管,周延锋在努力地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