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焚天谷西三百里外的废矿洞中,风不寒倚着斑驳岩壁喘息。青衫残破处渗着无衣战戟留下的“与子同仇”血咒,腰间太白剑鞘震颤不休,绞碎洞顶垂落的黍离蛛丝——那是九霄宗追踪秘术的变种。
“墨云子倒是孝顺,把孝经咒纹烙进蛛网。”他蘸着伤口血渍,在岩壁写下春望颈联“白头搔更短”,血字与怀中苏红袖遗卷共鸣,竟将蛛丝炼成“烽火连三月”的赤色丝绦。山河砚突然嗡鸣,砚中霓裳羽衣曲流光凝成箭头,指向矿洞深处某截锈剑。
剑长三尺七寸,剑身淇奥纹路被岁月蚀成“如切如磋”的残痕。风不寒指尖触及剑柄刹那,太白剑鞘突然爆出“银鞍照白马”的虚影,与锈剑“飒沓如流星”的残韵交织成侠客行剑意!
“原来如此啊!”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剑脊上的豁口,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太白剑鞘所欠缺的,正是这‘十步杀一人’的凶戾之气!”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击鼓咒言的巨响,仿佛整个山洞都要被震塌一般。这股强大的元婴威压如同一座山岳一般压来,瞬间将黍离蛛网碾碎。
紧接着,墨云子的亲传弟子血煞子如鬼魅一般踏墙而来,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毒瘴,让人闻之欲呕。在他的身后,七十二名魔修结成了一个巨大的硕人鼎阵,将整个洞口都封锁得严严实实。
“小畜生,快快交出江河引秘卷!”血煞子怒目圆睁,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生疼。
然而,风不寒却恍若未闻,他手中的锈剑在岩壁上缓缓刻下了《侠客行》的首句:“赵客缦胡缨——”
就在这四个字刻成的瞬间,剑身的淇奥纹突然像是活了过来一般,游走如龙,与太白剑鞘上“吴钩霜雪明”的寒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找死!”血煞子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他口中念念有词,孝经血咒化作了一道道“身体发肤”的锁链,如同毒蛇一般缠向风不寒的咽喉。
与此同时,七十二名魔修齐声诵读起《蓼莪》,“哀哀父母”的哭嚎声在山洞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而硕人毒鼎则在这哭嚎声中喷出了一团“巧笑倩兮”的粉雾,如同一朵盛开的毒花,朝着风不寒席卷而去。
风不寒剑锋陡转,锈剑在毒雾中刻下第二句:“吴钩霜雪明!”太白剑鞘应声出鞘半寸,鞘中侠客行剑气如银河倒卷,将孝经锁链斩成“不敢毁伤”的碎屑!
围观散修中忽有剑修惊呼:“这锈剑的淇奥纹在重组!快看‘如琢如磨’四字!”
众人凝神望去,但见风不寒每刻一句诗,锈剑便剥落一层锈迹。当“十步杀一人”的杀字落下时,剑身突然爆出石壕吏的悲怆剑鸣,洞中黍离蛛网尽数化作“彼黍离离”的麦芒剑气!
“装神弄鬼!”血煞子元婴威压全开,击鼓战斧劈出“死生契阔”血誓。七十二魔修硕人毒鼎合而为一,鼎中“美目盼兮”化作万千毒针。
风不寒突然弃剑,以指代笔在虚空疾书:“事了拂衣去——”残剑竟自行飞起,携“深藏身与名”的孤傲剑意穿透毒鼎!鼎身绿衣寒霜尚未凝结,已被“闲过信陵饮”的诗意融成春水。
“不可能!”血煞子暴退三步,墙有茨毒瘴凝成“中冓之言”护盾,“你区区炼气...”
“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风不寒长啸收笔,最后一句“纵死侠骨香”化作冲天剑气。残剑与太白剑鞘终于合璧,鞘上侠客行全诗流转如星河,竟将血煞子元婴法相劈出“三杯吐然诺”的裂痕!
围观修士肝胆俱裂。有符修颤声解读:“这‘十步杀一人’不是招式,是剑道境界!每字对应石壕吏的悲,新婚别的痛...”
“错了!”天机阁老怪突然尖叫,“你们看岩壁——”
众人抬眼望去,风不寒最初刻下的春望颈联“白头搔更短”,此刻正与侠客行剑气共鸣。血渍诗句晕染开来,竟在洞顶凝成苏红袖抚琴虚影,琴弦拨动间,玉树后庭花残谱与江河引秘卷重叠!
“是九霄宗禁地地图!”合欢宗圣女突然甩出桃夭红绸,“那小畜生早把秘密刻在...”
话音未落,风不寒剑指苍穹:“谁能书阁下——”残剑应声化作白虹,携“白首太玄经”的浩荡剑意劈碎洞顶!玉树后庭花虚影随着坠落的“烽火连三月”碎石,将江河引坐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