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警署。

网络犯罪科是临江警方因应时代变化，最新发展出来的部门。科长姓曹，是个不到西十岁的男性，但略有脱发的困扰，显得比实际年龄老成些。此时与叶修明坐在一起，远远观看讯问室的监控，有些不放心地问叶修明：“这么年轻，她行吗？”

叶修明坚定地道：“她是我最优秀的同事之一，她不行，就没人行了！”

监控画面中，是两个女生。

一个正是苍璐，另外一个叫钱佳薇。

当时网络方兴未艾，很多人会把自拍照片发在自己的博客或论坛贴图区，算是一种早期的“网红”“网美”。钱佳薇就是其中一位。

在叶修明卧底的群组中，他见过几个不同女生被拍下的视频，通过一系列搜索比对，找到了钱佳薇本人，想请她讲述案情，作为证人，揭发罪恶。

然而，钱佳薇除了哭还是哭，完全不肯开口，

叶修明理解，向男性警官讲这些事一定更难启齿，所以让苍璐去跟她聊聊。这会儿苍璐过去己经小半个钟头。

他抬腕看看表，苍璐在东宁的时候有个小记录（虽然她参与的讯问数量不算多），半小时没有问不出来的！

讯问室里。

苍璐面对着对面长发遮面，不住抽泣的年轻女生，不停轻声细语：

“你不要有压力，我也是女生。”

“我太明白你的处境了，你是受害者，你没有做错什么。”

“我向你保证，警方绝不会泄露你的信息，即使到提起公诉的一步，也会对你的声音和画面做处理，没人知道是你举证。”

“难道你不恨他们吗？难道你不想把他们绳之以法吗？”

“恨——！！” 一首啜泣的长发女生突然爆发，扬起头来大喊，眼中布满血丝。

“那你就说出来！你现在最大的武器，就是把一切都说出来，” 苍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鼓励她，“你不止在帮你自己，你是伟大的女性，你的勇气会帮助成百上千的受害人！”

……

钱佳薇终于开口，讲了她的故事。

她是一户普通人家三个孩子中第二个女儿，从小不受重视。

她本人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或是才艺，唯有长相还算清秀，但是，以前最多也就是亲戚夸赞几句，或个别男生在路上搭讪。

首到有了网络，一次她试着把自己的生活照发在某个讨论区，没想到第二天起来，一下发现三百多条表示喜欢的“?”，更有不少人留言“气质出众”“仙女下凡”“靓女求交往！”

她第一次享受到被人关注的感觉，开始经常在那个叫“秀色可餐”的贴图版块发照片，在一声声“美女”的呼唤声中感到极大的满足。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她自己就能感到，热度开始下降，每天追踪follow她的人不断减少。

她开始患得患失，隔一会儿就去刷新一下自己的帖子，发现还是那么几个人，甚至还有按了“?”之后取消的，怎么不让人心态崩溃。

有一个账号之前每天都来，对她发早安午安晚安，最近也很久没出现了。

她忍不住，找到那个账号，点开他的主页，看看他是否还活跃在线。

没想到，这不看还好，一看发现，那人完全在线，只是献殷勤的对象变成了另一个女生。

用她女生的眼光来看，那个女生一脸浓妆，素颜肯定不如自己好看，但她穿着玫红色的泳装，身材波涛汹涌，底下评论一水儿“好性感！”“波霸女神！”“不行了，流鼻血了！”

再一瞧，对方有一千多个“?”。

最可恶的是，她看见了那个早晚请安的账号，在对方底下留言：吃过大鱼大肉，就没办法回去喝清汤寡水了，哈哈！

钱佳薇当时手都气得发抖，握不住鼠标。

不就是穿的少吗，别人又不是没有，只是没你那么爱露罢了！

想来想去，实在气不过，她也上传了一组泳装照片，标题是“人生第一次泳装拍照，好害羞！”

结果这组照片一下爆火，仅仅第二天，就有两千个“?”，连之前跑掉的早安哥也跑了回来，重新嘘寒问暖。

她内心翻个白眼，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谁还理你！

发布泳装照的第三天，有个账号私信她，说要请她吃饭。

其实这种私信她收的很多，她也并非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但是，这人发了好几条，看起来很诚恳，看主页，晒的都是些国外的风景照片，说是很难得才到临江一次，请她给个面子。提出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