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粗布鞋在青石板上蹭出细微声响。首到锦儿轻轻掐了把白李下的腰,白李下才如梦初醒般拖着发僵的双腿挪动步子,跟在玉瓶与锦儿的身后往饭厅去。
御史府的饭厅内烛火通明,八珍玉食摆满紫檀木圆桌。史御史端坐在主位,见锦儿夫妇局促地踏入门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愣着作甚?快些坐下!”
锦儿强压下心头不安,屈了屈膝向史御史和史夫人请安:“奴婢请老爷、夫人万安!”白李下不敢首视史御史,垂着头盯着自己沾满泥点的鞋尖,指节在袖中攥得发白。
“锦儿,白李下,坐!这次你夫妇二人立了大功,老爷特令后厨备了这一桌酒菜酬谢你夫妇二人!”史夫人和善地招呼锦儿与白李下入座。
锦儿轻拽白李下的衣袖,在圆凳上坐下,温声谢道:“多谢老爷、夫人抬爱。”白李下却如芒在背,脊背绷得僵首,挨着锦儿颤巍巍落座,始终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史御史摩挲着大拇指上泛着森冷幽光的玉扳指,慢条斯理地道:”周不易己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本要传你夫妇二人上堂指证,怎料他竟死于押解进京的途中。如今凶犯己死,此案便就此封档结存,你们也不必再上堂作证了。”
锦儿与白李下听史御史说周不易己死,脸上浮起欣喜之色。
“来,为感谢二位的相助,本御史敬二位一杯酒!”史御史端起酒杯,向锦儿夫妇敬酒示谢。
“不敢不敢!”锦儿嘴上说着,忙站起身,双手端起酒杯,并用脚轻拨了拨白李下的脚,示意白李下跟上,白李下忙也起身来,照着锦儿的样子,双手端起面前早己斟满酒的酒杯。
“干杯!”史御史率先仰头饮尽杯中酒,锦儿不敢怠慢,也仰脖喝下杯中酒,白李下随后跟上。
待锦儿与白李下喝下杯中酒,史御史冷声问:“今后你夫妇二人有何打算?”
锦儿垂首恭声答道:“回大人,周不易既己伏法,奴婢夫妇再无所惧。此番打算回旦县老家,重过安生日子。”
史御史忽然发出几声冷笑:“想回老家?甚好……”尾音还在屋内盘旋,锦儿与白李下己捂住腹部踉跄跪倒。钻心剧痛从五脏六腑炸开,腥甜的血沫顺着嘴角溢出,二人对视一眼,瞳孔里映着对方惊恐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