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躺在思过崖的石床上,手里拎着半壶酒,眼神迷离地望着洞顶。田伯光盘腿坐在一旁,啃着烧鸡,油渍顺着嘴角滴到衣襟上
“令狐兄弟,你这般消沉,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快意恩仇的华山大师兄啊。”田伯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令狐冲嗤笑一声,仰头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烦闷。他想起今早看到的一幕——小师妹岳灵珊和林平之在玉女峰练剑,两人有说有笑,岳灵珊甚至亲手替林平之擦汗。那亲昵的模样,刺得他眼睛发疼。
“田兄,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令狐冲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明明是个浪荡子,却还妄想小师妹会一首等着我。”
田伯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女人嘛,都是善变的。你那位小师妹年纪小,被那林家小子哄得团团转也正常。不过——”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要是真不甘心,不如跟我下山去快活快活?天下美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令狐冲沉默片刻,忽然仰头大笑,把师父师母和身为大师兄的责任抛之脑后:“好!田兄说得对!我令狐冲何必自寻烦恼?走,下山喝酒去!”
他猛地站起身,拎起酒壶就往洞外走。田伯光眼睛一亮,赶紧跟上:“这才对嘛!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准让你忘了那些糟心事!”
两人刚踏出洞口,迎面撞上了送饭的陆大有。六猴儿瞪大眼睛:“大师兄!你这是要去哪儿?”
令狐冲摆摆手,醉醺醺地说道:“六猴儿,告诉师父,我出去散散心,过几日就回来。”
“大师兄你冷静点,师父说了,你这几日要在思过崖面壁思过啊!”陆大有急得首跺脚。
“思什么过?我令狐冲行事,何须他人指手画脚?”令狐冲冷笑一声,把陆大友推倒在地,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陆大有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忙跑去禀报岳不群。
“什么?!令狐冲又跟着田伯光下山了?!”岳不群猛地拍案而起,紫檀木桌应声裂开一道缝隙。
“这个混账东西,岳某人一定要宰了田伯光这个无耻之徒”
宁中则连忙拉住丈夫的袖子:“师兄,冲儿年轻气盛,或许只是心里不痛快,出去散散心”
“散什么心?他眼里还有没有门规有没有我这个师傅?”
岳不群怒极反笑,“思过期间私自下山,还与田伯光那样的淫贼厮混!我华山派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林平之站在一旁,低声道:“师父,大师兄或许只是一时糊涂,都是田伯光这个狗东西蛊惑大师兄,您别气坏了身子”
岳不群冷冷扫了他一眼:“平之,你不必替他说话。令狐冲这些年越发肆无忌惮,如今更是连我这个师父都不放在眼里了!”
宁中则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师兄,冲儿毕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本性不坏”
“本性不坏?”岳不群冷笑,“那他为何屡次为了那些邪门歪道违抗师命?为何与田伯光称兄道弟?为何对同门师弟冷嘲热讽?师妹,你还要护他到何时?”
宁中则哑口无言,眼眶微红。
岳不群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沉声道:“从今日起,令狐冲不再是华山派大弟子。平之”他看向林平之,“嵩山大会在即,你随我去思过崖后山闭关,修习十大长老留下的武功。”
林平之恭敬抱拳:“弟子遵命。”
岳灵珊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岳不群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珊儿也一起来。”
思过崖后山的石洞幽深昏暗,岩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剑招。岳不群手持火把,照亮了那些早己失传的华山绝学。
“平之,你看这里。”岳不群指向一处剑痕,“这是‘清风十三式’的最后一式‘云卷云舒’,当年只有风清扬师叔练成过,要是风师叔还在,我华山派何至于被他左冷禅屈辱。”
林平之凝神细看,只觉得剑意磅礴,仿佛有清风拂面。他忍不住拔出长剑,依样画葫芦地比划起来。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错,你的悟性很好。”
宁中则站在一旁,看着丈夫耐心教导林平之,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岳不群也是这样手把手教令狐冲练剑的。
岳灵珊凑到母亲身边,小声道:“娘,爹是不是真的放弃大师兄了?”
宁中则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轻叹道:“傻孩子,你爹只是恨铁不成钢,从小他就把冲儿当亲儿子一样。”
岳灵珊低下头,心里有些难受。她虽然喜欢和林平之在一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