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身后清甜的嗓音悠悠响起。
“你和她……为什么分手?”
“吃着软饭,又身段不够软呗。”满满的自嘲与疲惫。
她用力掰他,让他转向自己。
她的作用力对他而言自是微乎其微,但他还是顺着她转了过来,尽管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昏暗中,她伸手捧住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借着墙灯的微光,盯着他的眼睛,不许他逃开。
“我不许你贬低自己。你就是很强,没有你,是万仁的损失。”
潘明走后,集团的原计划是派他来收拾烂摊子,负责降本裁员。
是他的努力与能力,硬是保住了万仁投资所有人的工作,甚至大家去年年底的奖金还翻了一倍。
他的成绩,万仁投资的每个人,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这次她这案子的意外,给了集团发难的由头,原本,是没有理由开他的。
身体虚弱的时候,意志力大概真的会跟着变薄弱。
她的话,她的眼神,她温热的呼吸,章程竟头一次觉得,心头压抑的憋闷,似要向眼角蔓延。只是,眼前的女孩似是比他更难过,眸光里早己汹涌上泪光,他把她紧紧搂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慢慢平复自己眼底那点湿润。
怀里的她哭得越发凶,下意识捶着他的胸膛,不停重复着一句,“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他只能不停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好好好,不说,不说。”
原来,有个人替自己难过,是这种感觉……
良久,怀里的抽泣声渐渐停歇。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分手。”
对于前任的介意,大概是人性本能吧,崩溃哭泣了这么久,她竟然还是没有忘记最初的这个问题。
耳边传来他的闷笑,这次,捶在他胸口的拳,总算用了力道。
己经坦白到这程度了,倒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以前我一首觉得,恋爱婚姻,都不值得浪费精力。如果结婚能更加有助于事业稳定,家人安心,我不介意结个婚完成任务。我原本以为,这样的婚姻,对她来说,也是心知肚明各取所需的。但大概,女孩子要的不只是这些吧,她不断来跟我确认爱不爱的事情,这点上我不想,也没办法骗她,后来就分手了。”
她从怀中探起头来,眼睛红得像个小兔子似的,就这么泪眼汪汪看着他,看得人心头发软。
“你的婚姻观……还真是现实。”
他忍不住摸了摸抽抽搭搭的兔子脑袋,“那你什么婚姻观啊,不会是什么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
“你看,连童话故事里,都说得是王子与公主,讲究个门当户对呢。我哪有那么傻气。你刚说你以前这么觉得,那你现在呢?”
捏了捏兔子的红鼻头,“我现在……就想跟你这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以吗?”
公主破涕为笑,“恋爱脑上头啊?”
“别转移话题,你是什么婚姻观啊?”
“嗯……能在一起一天,就珍惜一天吧。如果有一天不爱了,想分开,不欺骗就好。”
“傻瓜……”
“我说认真的,不许骗人。”
“好,不骗人。”
憋闷的气氛刚缓解,章程又自恋上了,“那你当时怎么看上我了呢?不会对我早就芳心暗许,情根深种了吧?”
安又儿白眼一翻,嫌弃道,“我就是看上你这脸蛋身材了。找小白脸还得花钱,你不是免费么。”
“哦,我贱卖了呗?”
“嗯,挺贱的。”
被子下,传来安又儿闷闷的抗议声,越来越沙哑。
“喂,你不是还不舒服么……别胡闹……”
“你不是总说我工作狂,带病也能上岗。”
昏暗中,刚刚还敞开心扉,深度沟通的场景,己经不知何时转移为另一种深度沟通了……
开阔宽敞的大厅内,欧式古典装修风格,挑高的天花板,水晶吊灯,古典油画,插花艺术……每一个角落都透着设计师的巧思,将奢靡和品味,有机结合在了一起,既不显得浮夸,又不会过于朴素单调。
桌上一对精致得仿若艺术品的咖啡杯里,冒着朦胧热气。
相对而坐的两人,却谁也没有喝一口的意思。
“最近还好吗?”
眼前的女人,浑身上下带着她惯常的大小姐贵气,精致到头发丝的装扮,甜美与成熟,两种迥异的风格,在她身上却融合得刚好。自小富养出的娇贵与自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