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

罗笑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沾水风衣和帽子，满意的打量着对方。

贾斯穿着一身白色的边缘镂空长袍，系着金色的圣索，没有戴帽子和祭披，蓝眼金发，看起来异常和煦。

他的眉毛本来是挺拔的，却总是人为的低沉着，看起来神圣又温顺，像一只有信仰的好羔羊。

“也许您不认识我，但我想请您为我做个忏悔，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罗笑拿出一个还算精美的礼盒，递了过去。

贾斯接了过来，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相当温和的说道：“主欢迎每一个忏悔的人，请跟我来吧，我们有专门接待宾客的忏悔室。”

他所使用的那间忏悔室是他自己留着的，不对外人开放，而且也不可能对外人开放，那尊伟大存在的雕像还在里面放着呢。

去忏悔室的路上，贾斯打开一条缝隙，稍微瞄了一眼，便让他不自觉的顿了一下，看罗笑的眼神也顺眼了许多。

盒子中装的是蛇人常守赔罪的那块石头，当初他给了罗笑两件材料，一块刻着铭文的苍白骨骼，被他当做晋升祭坛的主材料，另一个就是这块石头。

虽然不如骨骼，但也是相当珍贵的材料，不管是打造超凡道具，还是用来在晋升时当做辅材，都相当有用。

不过罗笑自己开发的仪式不需要辅材，那是正规仪式才需要的东西，用来保护仪式举行者的，就罗笑自己发明的那东西，再多的保护也不管用。

所以这石头他一首没用，现在正好拿来给贾斯当买命钱。

当然，到时候杀了这家伙，石头还是罗笑的，跑不了。

二人走进阴暗的忏悔室中，贾斯轻轻关上大门，并在房间中点上了一根蜡烛。

他们隔着一个小洞，只能勉强看到彼此的眼睛，这是为了忏悔者没有心理压力而设计的。按照太阳教会的说法，神父和教士只是个传达者，信徒面对的真正忏悔对象是太阳之神。

隔着小洞，贾斯能闻到来客身上的浓重雨水气味，或者说，是符合一般人印象中的雨水气味。

“奇怪，为什么我闻不到其他的气味，而且忏悔室中有那么潮湿吗？”

一些怀疑的念头在贾斯的脑海中升起，但很快又自行消解了下去，仿佛对方是什么样都无所谓。

这其实是雨中呐喊者赐福的一点后遗症，由于此次赐福前所未有的强烈。罗笑的身上同时具备了两种特质，一种是浓厚的雨水味，另一种是不会被人在意的虚无特质。

他估计这种情况得用个一两天才能消下去。

贾斯敲了敲忏悔室中的小钟。

“忏悔开始了，你想说什么，或者由我向你提出一些问题。”

“请问吧。”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罗笑。”

“罗笑先生，你是为何而来，你是手中犯下罪孽，还是心中沾染不安？亦或者你对神的信仰出现动摇，想要寻求我的解答？”

忏悔室的另一头似乎传来了嗤笑的声音，随后贾斯便听到那人说：

“出于某些原因，我想要杀一个人。”

教士询问：“你为何想要杀他？”

“因为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他犯下了无法饶恕的错误。”

这些都是贾斯的罪行。

如果是此前兢兢业业的贾斯教士，也许还会仔细的告诫一番。但现在他只想接受这场忏悔，好好的端详一番那块珍稀的材料。

拿了好处的他当然会支持对方，因此贾斯决定，只要罗笑的杀人动机没太大问题，那就让他去做好了，反正太阳之神告诉信徒要惩戒恶人不是吗？

教士继续问：“那么此人的罪证确凿吗？”

“十分确凿，有一位高贵的存在可以为此担保。”

颂歌夫人当然是高贵的存在，灯塔完全可以与一般国家的国王平齐。

所以教士又问：“那么你杀他是出于正义，还是出于私利？是为了信仰，还是为了凡俗？”

“我杀他并没有凡俗的目的。”

毕竟杀人是为了晋升，这是个超凡界的问题，所以不属于凡俗也可以理解。

听起来，罗笑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为利益所迷惑的贾斯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么，你完全可以赐予他死亡，邪恶的死亡正是神所期许的，这些鲜血会簇拥你登上天堂，而罪恶的灵魂将在地狱中哀嚎，首到世界的尽头！

以主的名义，我宣告你的行为完全合理，是伟大正义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