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青铜神树矗立在祭坛中央,树干上缠绕着玉质的藤蔓。祭司们将一对童男童女带到树前,他们的身体被注入两种物质。大多数孩子会在痛苦中死去,但极少数能够存活,成为"双生观测者"。
这些幸存者能够同时运用青铜与玉的力量,既能看到历史脉络,又能影响金属元素。他们被赋予记录历史的使命,但严格禁止干预历史进程。
记忆突然跳转到现代:祁红烛站在某个地下设施中,面前是三十六具玉俑,每具俑心口都嵌着一块青铜碎片。他将最后一块碎片放入第三十七具空俑,然后转身面对培养舱中的两个人——那是昏迷中的我和姜雨。
"这次会成功的。"祁红烛的声音在记忆中回荡,"三千年的等待,终于找到能够承受双生种子的宿主..."
记忆中断,我喘着气回到现实。姜雨的脸色同样苍白,显然她也看到了同样的画面。
"我们是被选中的第三十七代双生体。"她轻声说,"但祁红烛违背了观测者守则,他想利用我们改变某个历史节点。"
我低头看着自己半金属半血肉的身体:"那么现在追杀我们的,是其他观测者?
"不,"姜雨的手指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铜色的冷光,"是神树系统自身的防御机制。它感知到了祁红烛的干预,正在清除所有可能的变量。"
面包车驶过一座石桥,桥下的河水泛着诡异的青铜色光泽。我的左眼突然刺痛,视野中浮现出一串快速闪动的符号——那是神树系统的警告信息,首接投射在我的视网膜上。
"它在标记我们的位置。"我捂住左眼,但那些符号依然顽固地存在,"就像GPS信号一样,所有感染者都能看到。"
姜雨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狭窄的土路:"我们得找个地方暂时屏蔽信号。玉质化达到40%以上时会产生干扰场,但我的进度只有35%。"
我检查自己的状态——右肩和部分右胸己经玉质化,左臂和左眼则完全青铜化。两种异化物质在我体内形成某种微妙的平衡,但都不足40%。
土路尽头出现一座废弃的砖窑,高大的烟囱在月光下像一柄指向天空的剑。姜雨关掉车灯,让车子滑行到窑洞入口。
"这里。"她熄火下车,"黏土和高温环境能干扰金属感应。"
砖窑内部空间比想象中要大,中央是下沉式的窑坑,西周堆放着发霉的砖坯。我的青铜左眼自动调整到夜视模式,看到墙壁上布满了细小的金属颗粒——它们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我们移动。
"小心墙壁。"我拉住姜雨,"整座窑洞都被孢子渗透了。"
她点点头,玉质左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附近的金属颗粒立刻被吸引过去,凝结成一个小球坠落在地。但这种清理只是杯水车薪,更多的颗粒正从缝隙中渗出。
我们退到窑坑边缘,这里的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灰烬。姜雨突然蹲下身,用手指拨开灰烬,露出下面刻着的奇怪符号——与神树系统的警告符号类似,但排列方式不同。
"这是观测者留下的标记。"她轻声说,"第三十六代,比我们早五十年。"
我单膝跪地,青铜手指触碰那些符号。瞬间,一段新的记忆涌入脑海——
1944年的冬天,一对年轻男女躲在这座砖窑中。男子左半身玉质化,女子右半身青铜化。他们紧紧相拥,身体接触处发出耀眼的光芒。窑洞外,无数感染者的黑影正在逼近。
"记住,双生体的终极形态不是分离..."男子在消散前对女子说,"是融合..."
记忆再次中断,我发现自己和姜雨不知何时己经十指相扣。她的玉质左手与我的青铜右手完美嵌合,接触面流动着细微的能量波纹。
"学长,"姜雨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看到了吗?他们..."
"嗯。"我握紧她的手,"第三十六代观测者。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
窑洞突然震动起来,顶部的砖块开始松动掉落。我的青铜左眼看到整座建筑的结构正在被青铜孢子快速腐蚀,墙壁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金属纹路。
"来不及了。"姜雨拉起我向深处跑去,"感染者找到了我们!"
我们跌跌撞撞地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砖窑最底部的燃烧室。这里温度极高,残留的热量让空气扭曲。姜雨的玉质化部分开始发光,我的青铜手臂则变得异常敏感,能感知到地底深处某种巨大金属体的脉动。
"下面有东西。"我将手掌贴在地面,"一个庞大的金属结构体,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