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面碎片在我掌心发烫,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纹路。白灵素透明的指尖轻触那些纹路,溶洞里的伞影突然剧烈摇晃。
"最后一片傩面在五毒教总坛。"她的声音带着青铜钟般的回响,"那里囚禁着二十年前围剿时牺牲的魂魄。"
我握紧玉伞剑,剑柄守宫印与右臂新生的伞纹同时泛起青光。溶洞深处传来水流声,白灵素的魂体飘向暗河方向,道袍下摆散成缕缕雾气。
"等等!"我追上几步,"你现在的状态..."
她转身时,我看到她胸口透明窟窿边缘的冰晶正在扩散:"魂飞魄散前,我还能撑三个时辰。"青伞在她手中旋转,照亮暗河两岸的浮雕——无数撑伞人被蛇群缠绕的画面,"吴天罡用傩面吸收修士魂魄,炼成不死不活的蛇傀。"
暗河突然变宽,水流托着我们冲进地下湖。我呛了口水,腥甜的液体让视线瞬间血红。水底沉着上百把青铜伞,每把伞骨上都拴着具白骨。
"当年玄霜阁派出的先遣队。"白灵素的青伞照亮湖底,那些伞突然齐齐转向我们,"小心!"
伞阵中心爆发出刺目绿光。我本能地挥动玉伞剑,剑气斩开水流的同时,也惊醒了沉睡的伞魂。数百道黑影从伞下升起,它们脖颈处都缠着蛇形锁链。
白灵素急速结印,青伞化作三十六枚符咒钉入湖底。黑影们发出无声嘶吼,锁链寸寸断裂。一道特别粗壮的锁链突然缠住我的脚踝,将我们拖向湖心漩涡——
漩涡底部坐着个戴青铜傩面的老者,他双手各持半片碎裂的傩面,脚下踩着由伞骨拼成的八卦阵。看清他道袍上白家纹章的瞬间,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白家长老?"我挣扎着挥剑斩向锁链,"他不是死在..."
"伞奴。"白灵素声音发抖,"活人被炼成傩面容器。"她突然化作流光钻入我手中玉伞剑,"刺他膻中穴!"
剑身传来剧震,青光如蛟龙般穿透水流。傩面老者不躲不闪,任由剑尖刺入胸口。裂纹从他心口蔓延至傩面,无数青色光点从裂缝中溢出,在水里凝成缩小版的伞轮。
老者的道袍轰然炸裂,露出爬满蛇鳞的身躯。最后一片傩面碎片嵌在他眉心,正疯狂吸收周围散逸的魂魄。我咬牙转动玉伞剑,剑柄守宫印突然射出血线,与傩面碎片里渗出的青光纠缠在一起。
"吴家血脉..."老者喉咙里挤出吴天罡的声音,"果然只有你能激活伞轮..."
水底伞阵突然旋转起来,上百把青铜伞同时指向我。压迫感让耳膜渗血,就在视线模糊之际,白灵素的魂体从剑身跃出,双手结印按在我后背。
"玄霜引!"她清喝一声,我右臂伞纹顿时活了过来,顺着经脉在胸口勾勒出完整伞轮。水底青光被尽数吸入轮中,老者眉心的傩面碎片"咔"地裂开——
湖面突然破开,十二道银光如流星般射入水底。白夜雨的残魂持银鞭现身,鞭梢精准挑飞即将碎裂的傩面。老者的身躯顿时干瘪,蛇鳞下钻出无数碧绿小蛇。
"兄长!"白灵素惊呼。
白夜雨的残魂比溶洞里更加透明,他银鞭卷住傩面碎片甩向我:"伞轮...逆转..."话音未落,几条小蛇突然爆开,毒雾瞬间染绿了整个湖底。
我屏息抓住碎片,玉伞剑自动引动伞轮之力。青光从剑尖爆发,在水中形成飓风般的漩涡。毒雾被尽数吸入漩涡中心,凝结成翡翠般的珠子沉入湖沙。
白灵素魂体晃了晃,几乎维持不住人形:"去总坛...傩面共鸣时...吴天罡本体最虚弱..."
我们浮出水面时,地下湖己变成巨大的漏斗形状。岩壁上的蛇形浮雕全部睁开了眼睛,瞳孔里跳动着绿色火焰。白夜雨的残魂在前引路,银鞭每次挥动都劈开一道岩缝。
"当年围剿失败,是因为伞轮核心被调包。"白灵素的声音首接在我脑海响起,"你爷爷发现的秘密...吴天罡想用伞轮吸收龙虎山龙脉..."
岩缝尽头豁然开朗,五毒教总坛建在倒悬的钟乳石林里。上千具蛇傀在蛛网般的栈桥上巡逻,它们头顶都悬浮着微型伞轮。总坛中央的青铜鼎上,十二面巨型傩面围成圈,正中央飘着团人形绿焰。
"伞冢的钥匙。"白夜雨残魂突然开口,"灵素当年接近你,是为找回被吴家私藏的钥匙。"
我心头一震,却见白灵素魂体剧烈波动:"不是的!我后来真的..."她的辩解被号角声打断,总坛所有蛇傀同时转向我们。
绿焰人形猛地膨胀,吴天罡的声音响彻洞窟:"终于齐了!"十二面傩面应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