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被长白山特有的冷冽松香取代。我坐在白灵素师父的黑色吉普车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青色蛇鳞。车窗外的盘山公路像条灰蛇缠绕着墨绿山体，每隔几分钟就能看见"地质灾害易发区"的警示牌。

"师父脾气古怪，但医术通玄。"白灵素递给我一个绣着八卦图案的眼罩，"规矩是进山必须蒙眼。"

吉普车在某个无名岔路口突然转向，驶入GPS上根本不存在的土路。随着海拔升高，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逐渐被某种悠远的铃铛声取代。当车终于停下时，扑面而来的寒气让我打了个哆嗦。

眼罩被取下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悬空而建的木制楼阁前。九盏青铜灯笼在屋檐下摇曳，照亮门楣上"玄霜阁"三个篆字。更诡异的是，整座建筑没有台阶，只有七根高低不一的木桩排列在门前。

"跟着我的步子。"白灵素轻盈地跃上第一根木桩。她的白色旗袍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一只灵巧的鹤。

跳到第西根木桩时，我怀中的蛇鳞突然发烫。低头一看，鳞片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组成一个箭头指向右侧的黑暗。

"别分心！"白灵素回头警告，"七星桩错一步就会触发机关。"

最后一跳时，我故意偏离了预定落点。果然，当右脚触碰到第七根木桩边缘的瞬间，整块鳞片骤然亮起，耳畔响起爷爷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白灵素一把将我拽进门廊："你疯了？"她压低声音，"那下面是化骨池！"

话音未落，门廊地板突然下陷，我们跌进一条倾斜的滑道。在经历了大约十秒失重后，重重摔在一堆干草上。

"又带活人进来。"黑暗中响起沙哑的老妇声音，"小白，你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西周突然亮起幽蓝色火焰。那是个圆形石室，墙上挂满各式铜伞骨架，中央坐着个穿藏青道袍的老妪。她左眼浑浊如煮熟的鸡蛋，右眼却亮得吓人，正用长指甲拨弄着炭火盆里烧焦的龟甲。

"师父，他就是吴老前辈的孙子。"白灵素恭敬地行礼，"锁魂玉虽然遗失，但他体内己觉醒伞剑灵脉。"

老妪突然暴起，枯枝般的手指扣住我手腕。她的指甲刺入皮肤，却不见血流出，反而有种冰线顺着手臂往心脏游走的感觉。

"玄冥蛇毒未清，灵脉将通未通。"她甩开我的手，从炭火中夹出块发红的铁牌按在我锁骨处，"先种'守宫印'！"

皮肉烧焦的气味中，我咬破嘴唇才忍住惨叫。铁牌移开后，皮肤上多了个青色伞形印记。

"吴家的'寒月'呢？"老妪独眼盯着我。

我忍痛取出玉伞剑。剑身刚暴露在石室空气中就结出一层白霜，那些符文此刻竟流动起来，像活物般重新排列组合。

老妪用长指甲划过剑身，带起一串火星："二十年前，你爷爷用这把剑刺穿蛇尊七寸。"她突然将剑尖转向我眉心，"现在该你了。"

剑尖在距皮肤毫厘处停住，一滴血珠顺着鼻梁滑落。老妪的独眼里映出我紧绷的脸："眼神不错，比你爹强。"

"我父亲？"我猛地抬头，"您认识他？"

炭火盆突然爆出团绿焰。老妪退回阴影中，从袖中抖出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钱抛在石桌上："坎上艮下，水山蹇。"她独眼收缩，"有人在动你爷爷的衣冠冢。"

铜钱中突然有一枚立起来疯狂旋转。老妪脸色骤变，抄起炭火盆泼向石室东南角。火焰在空中化作一只火鸟，照亮了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矮小身影——是个穿红肚兜的童子，皮肤呈死灰色，正用长舌舔舐墙上的铜伞！

"尸童探路！"白灵素伞剑出鞘，但童子己化作一团黑雾钻入地缝。只留下个湿漉漉的布偶，上面用血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老妪一脚踩住布偶，从牙缝里挤出话："五毒教的'千里索魂术'。他们用你爷爷坟冢为引，要咒杀你。"

她突然掀开道袍下摆——那根本不是人腿，而是两条青铜伞骨拼接的假肢！"二十年前为你爷爷挡蛇毒废掉的。"她冷笑，"现在该吴家还人情了。"

石室突然剧烈摇晃，顶部落下簌簌灰尘。老妪的独眼转向白灵素："带他从密道走，去'伞坟'。"

"可是师父..."

"快！"老妪将一把青铜钥匙拍在桌上，"那东西不能落在蛇伥手里。"

白灵素抓起钥匙拽着我冲向石室后方。在推开暗门的刹那，我回头看见老妪扯开道袍，露出胸膛上密密麻麻的紫色符咒。她最后的声音顺着地道传来："记住，伞剑开锋见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