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顺口一问。“谁呀?”
“他叫云木,也死了好多年了。”
第72章
大雨冲刷夜的黑,外界是纯净的虚无。
姜央房间的后窗没有窗扇,手臂粗的藤蔓爬在窗沿上,挤出幽幽黑洞,屋里暖光黯淡,仿佛世界只留下这么一处温馨。
棺材上趴着一个女人,腰间随意盖着薄被,两条长腿勾起,闲适摇晃,双手忙碌非常,一边翻着老旧的书,一边拍照,一边记录。
“寨老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应该就是清雍正时期,在清兵屠杀幸运屋之后的不久。”
“所以,寨老,是清兵带来的?”
“在此之前,九黎族的最高掌权者,会不会只有巫女?”
葱白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抿了又抿,迟迟不翻页,嘴里碎碎着自言自语。
“姜央对巫、封两位寨老都没什么好脸色,那种厌恶感,像骨子里自带的,和巫山人讨厌外界人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咔嚓——
后窗劈下一道闪电,被染黑的万物现出一瞬,像恐怖片里突然亮起又暗下的画面,平日里熟悉的花草树木都有了疑似鬼物的可能。
桑绿瑟缩了一下,翻身侧躺,背对着黑洞,可余光又瞄到了天花板缝隙中的一溜儿黑。
哪怕知道那上面只是个杂物间,但缝隙里不规则的物体还是让人心里发毛。
姜央在时,存在感极强,近一米九的个子,确实像个小太阳,所有事物都会围着她,在自己特定的轨道上转,可太阳一旦消失,周边的魑魅魍魉失去引力,从各个阴暗的角落里钻出来。
天花板是破的,窗子也关不上,棺材里头还有骷髅头和满壁的骷髅手臂,真是360度无死角环绕。
这破屋子多呆一天都折寿,早知道该跟着她俩一起去的!
姜央这死人,身边就没什么正经东西!
桑绿开箱倒柜,找出姜央的几件睡袍和一叠内衣,埋头进去重重呼吸,就算被当成变态,也比被吓死要好。
姜央的衣物有她自己独特的味道,那缕缕苦味仿若世间良药,生理恐惧也能治得。
内衣滑软,桑绿在棺材四周围成一圈,睡袍宽大,盖在自己身上。
这下好了,全身上下都有巫女的印记,棺材一圈也有内衣符咒,安全感十足。
咔嚓——
闪电每闪一下,灯泡就黯一分,手机信号也反复横跳。
滴滴——钱姥姥十分钟前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根据几位专家所说,寨老的传承大体上依赖血缘关系。
和巫女传承完全不同。
一个地方怎么可能出现两种不同的权力传承方式?
就像君主立宪制和君主专制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政权当中一样。
寨老制度很有可能是清兵入巫的产物,父权制因地制宜,变化而形成的舅权制。
在此之前,九黎就是纯粹的母系社会!
所以,这副谈判图上的“有违祖制,罪孽深重”是指这个吗?
画风扭曲,情感几近崩溃,当年在位的巫女,所承受之痛,与丧权辱..国无异。
桑绿不禁感慨,巫女和寨老说是宿敌也不为过,可世人流传下来的,却是变态的八卦传说。
中华文化几千年,又有多少女性文化就这样被可悲的消磨去了,落到部分人嘴里,竟成了只有男性是文明的缔造者。
实在是…唉…
桑绿心情沉重地翻过那一段历史,又陷入了谜团当中。
画中是两位女性,一人身姿傲然,立在棺材边,眼神充满隐忍和仇恨,不难看出是巫女。
另一人闭眼躺在棺材上,似乎死了,她双手搭在一起,被摆成奇怪的姿势,右手小指被切断,鲜血直流,成线性流淌进身体各处的符咒上。
旁边一行小字:鉴以后人。
鉴什么?
这个女人犯了什么错?
如此诡异的祭祀,现在是否还留存着?
桑绿快速往后翻了几页,已经是下一任巫女的记录了。
她平躺下来,心思起起落落,一侧眼。“这是…”
棺材边缘的内衣上下相连,每一件都有属于自己的纹路,桑绿先前没注意,只以为是民族特色,现下看来,这些内衣上的纹路,单看并不构成独立的图案,但,是可以拼凑的!
桑绿挑出两件纹路差不多的,一贴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