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绿受宠若惊,突然对自己这么好,还有点不适应。“会不会很累?”
这个蒲团就做了挺久的了。
姜央摇头,搂着桑绿的腰,带她站起来。“这个不能躺,快些跪着,早课时间到了。”
桑绿:……特意做个软蒲团让我跪着吗。
“之前我也没上什么早课。”
“我们做了那事,我想告诉阿札玛。”
桑绿:……死妈宝女!
桑绿同姜央一起跪在蒲团上,膝盖刚刚找到舒服的位置,鸣鸣唱词声就起来了。
桑绿:“我不会念。”
姜央闭目,密集的唱词声中抽空回她一句。“我念就好。”
桑绿:那只有你跪不行吗?
稍微跪一会其实没什么,腰太酸,坐着反而难受,但太无聊了,桑绿只好在脑子里盘复盘钱姥姥说的话。
两种传说截然相反,第一种更符合人类的八卦爽文心理,能流传下来也不奇怪,宗族里最有权力的两个人结合,孕育的孩子自然是最尊贵的,将来也会继承父母的权力,但这种传承就是缩小版的皇权。
若真是这样,九黎不可能还遗留这么多母系制度,早就步入封建社会了,清兵何必自讨苦吃。
但,八卦心理真是人类甩不开的本质。
只要抛开传说中关于寨老的那一部分,换成自己,就好接受多了。
桑绿不可避免的开始幻想,如果姜央真的有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闭了没两分钟的眼张开一条缝隙,掠着身边的人。
姜央今日的头发有些乱,没有梳开,松松挽起,落下几缕发丝随意耷拉着,跪姿并不刻意挺拔,甚至照顾桑绿的个子,微微弯曲,饶是如此,骨子里仍旧透出世外高人般的端庄俊雅。
反观自己,偷摸学着也只能跪出拘谨的模样。
如果她们真有一个孩子,还是像姜央的好。
身材好,长相好,掌控权力,从不内耗!
人一辈子能活成这样,该有多开心?
桑绿沉浸式想像,越想越往逻辑上靠近。
如果她们真有一个孩子,该怎么称呼自己的两位母亲?
叫她妈妈,叫姜央阿札玛吗?
回头问问阿木,不受传承的巫女的亲生孩子,该怎么称呼自己的母亲?
没错,一点影子都没有的事儿,桑绿甚至考虑到了阿木的感受,特意提出了不受传承。
“阿札!”奶声奶气的叫声。
桑绿沉思,叫阿札不太对吧,巫山人都是这么叫的,亲生女儿总归要不一样。
“阿札!”实实在在的奶声。
桑绿一惊,登时睁眼,正巧对上供桌上的三座神像,奶生奶气的孩童声似乎就是从神像后传来的,颇为诡异。
不会吧,一许愿就送孩子?
这也不是送子观音呐!
“阿札!”
“饿了!”
“阿札!”
“饿了!”
稚嫩的、叽叽喳喳的孩童音到处飘荡,四面八方挤进屋子里来,门缝、窗户缝,连天花板上都是声音。
送一个还不够,送一屋子?
桑绿跪不住了。“姜央,你听到了吗?”
姜央闭目唱词,面色平静,对周遭的声音没有反应。
“姜央?”
依旧没有反应。
满世界都是孩子的声音,却只有自己能听到?
第63章
桑绿起身,吱呀绵软的蒲团垫子真实可闻,不可能是做梦。
她谨慎摸到门边,拉开指宽的缝,走廊空无一人,院子寂静无声。
桑绿回头看向姜央,还是一动不动,刚刚是幻觉?
“阿札!!!!”
尖利的孩童声,箭雨一般射进门缝,刺穿桑绿的脑仁,嗡嗡疼。
拉大门缝,院子两侧凭空长满孩子,稀稀拉拉泥巴满身、脏兮兮的靠在各个地方,高矮不等的萝卜头,无论男女,齐溜溜都一个发型。
桑绿之前觉得奇怪的巫山人口结构,巨大的儿童缺口,霎时被填满了。
不少孩子推着一辆迷你版的独轮小推车,推车大多腐朽陈旧,嘎吱乱响,有不少碎柴残留。
一根绳子绑在把手的两端,绕过孩子们的脖子,不太会走路的幼儿扒拉在推车两侧,柴屑粘的衣服上都是,一晃一晃,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可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