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好面子,尤其是在这西合院里,他向来自诩聪明人、风流人物,如今却被李向东这样暗地里整了一道,那口气,他咽不下去。
“我要报复,得让他也尝尝滋味。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太明显了。”他喃喃道,目光转向角落里那口旧木箱,手指下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击,思绪如网般铺开。
他心中己经浮现出几个念头,但一个接一个地被他否定。
“下药不行,他比我还谨慎。”
“动手打架更不行,院里人会拦。”
“让他出丑……哼,得找个时机,还得让他没法解释。”
他猛地一拍桌子,手掌重重地落在桌面上,那盏油灯都跳了一下火苗。
“对了!”许大茂眼中闪过一抹狠光,嘴角慢慢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不是他爱摆弄那点子花样吗?留声机、草药、锻炼?哼,我偏偏就从这些下手!”
他快步走到木箱前,蹲下身,翻出一只布袋子,里面零零碎碎的工具、旧部件、还有几根细铁丝。他从中取出一根很细的钢针,眯起眼看了看,然后笑了。
“李向东,等你再打开那留声机的时候,我倒想看看你听出来的,是曲子,还是……一场噪音的灾难。”
他的计划是,在李向东外出的时候,趁机混进他屋子,把那台刚修好的留声机动个手脚。只需改动一点点,让声音失真、片子跳针,弄巧成拙,他李向东好不容易修的留声机,再次成了废铁。
可他又转念一想,这还不够。
“光弄留声机,太轻了……他不是现在整天在锻炼嘛?”他看向李向东每天晨跑必经的巷子口,那儿有一块地面松动多年的石板。
“只要在下面做点小动作……让那石板更松一点。”许大茂舔了舔嘴唇,眼中浮现出一种冷冷的兴奋,“他一脚踩下去,摔得鼻青脸肿,就说是下雨打滑嘛,谁能说得出什么?”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拉开一点帘子,外头黑漆漆一片,远处隐约能看见李向东屋子里的灯光还没灭。心中那股怒火,此刻却变成了一团隐隐作祟的冷火,烧得他心里发热。
“你等着,李向东。”他咬牙低语,“这一次,我要你在人前栽个大跟头!我要你后悔对我动了手脚。”
他心里也隐隐明白,这种小动作一旦暴露,他的名声必然会在院里更臭,但他不管了。他许大茂,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愿在李向东面前低头。只要能让他也尝一尝那种被人暗算、羞辱的滋味,哪怕代价大一点,他也愿意。
许大茂压低帽檐,穿上雨衣,悄悄溜出了屋子。
他得趁夜深人静,把地上的石板布置好,再回去准备那点留声机的“礼物”。他一步一回头,确认没人注意他的举动,像一只悄无声息游走在夜色中的狸猫。
而就在不远处,李向东家的窗子后,烛光下的他并未入眠。屋内陈设清简,他正坐在炕上,一只手拿着茶杯,一只手轻轻转动着那串紫檀木珠。
他的眼神幽幽,透过半开的窗,望着许大茂背影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开始了啊。”他低声自语,声音里仿佛藏着一把刀。
他也不是毫无防备之人。那日见许大茂满脸痒得像疯子,他就知道这人不会善罢甘休。早早就把留声机藏了一台假货,那是真正的“噪音制造机”,专为今夜准备。
“许大茂,我倒要看看,你这回,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他笑意不深,却寒得人心里一颤。
雨,越下越大了。风吹得屋檐“咯吱”作响,整个西合院,像是被浓浓的夜色包裹住,一场猫与猫的博弈,正悄无声息地拉开帷幕。
雨过天未晴,清晨的天色仍旧阴沉沉的,像一块发霉的麻布挂在头顶。空气潮湿,青砖石板都滑得发亮,踩上去首打滑。
李向东从屋里走出来,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脚上穿的是厚底布鞋,步履沉稳。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睛却不经意地朝着东南角那块松动的石板扫了一眼。
“哟,今天也得锻炼。”他自言自语着,脚下却悄悄加快了一点步伐,绕开了那块石板,沿着另一条小径跑了起来。
他跑得不快,甚至刻意让脚步声显得重了几分,像是特意让人听见。果然,他刚跑出十几步,身后那扇半掩着的门“吱呀”一声轻响,一道熟悉的身影悄悄探出头来。
许大茂的脸从门缝里显现出来,他压着嗓子轻声骂道:“跑吧你,小心一会儿摔个狗吃屎!”
李向东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在院子边绕着圈子跑着。天冷,他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