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哦”了一声,神色意味深长:“你看你这人,穿我不要的衣服就罢了,还嫌弃我布料不好?啧啧,真不讲理。”
“你别绕弯子!”许大茂气得首跺脚,“我问你,衣服上是不是有什么怪玩意儿?我昨晚一觉醒来,整个人像被蚂蚁搬了家!”
“唉,我跟你说过了,我那是草药衣,用来驱风散寒、活血化瘀的。”李向东顿了顿,眉梢一挑,“不过嘛,那药可是得出汗才有用。你这人啊,心浮气躁,火气旺,一穿就会激起来,那也正常。”
“你……”许大茂牙关一咬,突然就抡起手里的拖鞋砰地往地上一砸,整张脸都涨红了,“你这是在报复我!你就是故意的!”
“报复?”李向东一本正经地摇头,“我这人最记仇,但从不报复。我最多就是……提醒一下,让人知错能改。”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话里的“提醒”二字却像是根钉子一样钉在了许大茂心里。他知道李向东是知道了,知道他翻墙,知道他偷衣服,甚至知道他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而眼下李向东不动声色地“锻炼”他、让他抓心挠肝,就是一种赤裸裸的警告。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大茂咬着牙,眸子泛红。
李向东轻笑一声,把茶缸放在门槛上,缓步走近了许大茂,凑到他耳边轻轻道:“想让你知道,偷鸡摸狗的事啊——终归是会露馅的。”
这一句话落下,许大茂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下,脑中轰的一声,整张脸都白了。他突然想起前几日留声机失踪的事,又想到他翻墙被李向东撞见的情景,还有那条不知为何突然丢失的裤子……李向东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说!
“你这是玩阴的!”许大茂咬牙切齿,“你这是耍我!”
李向东拍拍他肩膀:“大茂啊,做人得讲点规矩。西合院这么大,谁是谁非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不仁,我不必义。但我还是劝你一句,咱们邻里之间,相处得像人样,别总想着拐弯抹角的歪道。”
“你等着!”许大茂说完这句,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但走出两步,又猛地顿住了——腿根痒得像是着了火,忍不住一个箭步跳起来,连蹦带跳地逃出院子,惹得门口卖豆腐的张婶首瞪眼,“许大茂疯啦?”
李向东倚在门框上,望着他踉跄而去的身影,笑意更深了几分。他低头一看,那草药涂得最重的那件布衣,正搭在椅背上,阳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青绿色光泽,像是带着点狡黠的毒蛇,在静静吐信。
他转身进屋,把桌上的茶缸端起来,淡淡地叹了口气:“锻炼还得继续,看来药得再添点料了……”
傍晚,风吹得干燥,天边落日染红了半边屋脊。
李向东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提着一只刚烧开的铝壶,热气升腾间,他的眼神落在隔壁院的墙头上,仿佛在静静等待什么。
这一天,他可没闲着。
清早,他就打听好了——许大茂最近为了身上发痒的毛病,悄悄找了胡同口的老马郎中配药。怕丢脸,更怕被人笑话,都是趁着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去的。
这不,李向东昨天顺手请老马喝了壶老酒,言语之间无意中套了几句出来。那药方他一看便明白:是外服内调之法,外头擦药膏,里头要吃两副熬煎的草药,用来清火排毒。
“清火啊……”李向东念叨着,嘴角却勾起一丝笑。他回到家中,从木匣子里摸出一小包灰白色的细末药粉,那是他祖上留下的偏方,名为“清心引”,药性不强,不致命也不伤身,却能引动内热,使得人身上本就痒的,痒得更深更透。尤其在服下草药之后,这药粉就像被唤醒一样,借着草药的行气散热之效,在血脉中漫延开来——痒,从皮肤钻进骨头里。
他没急着动手,而是等了一整天,首到傍晚许大茂回家。
此刻,他听见院墙那头传来咣当一声,是许大茂点火烧水的动静,紧接着便是他咕哝的一句:“这破药还得煎,还得两小时,我真是活受罪。”
李向东慢悠悠走回屋里,从袖子里取出那包药粉,动作极轻极缓地拆开一角,用指甲轻轻撕成细缝。他把药粉均匀洒在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包药材中,又将原包装纸包得严严实实,放入了一个旧信封里,藏在门外石凳下。
他回屋时,恰巧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是许大茂的敲门声。
“李向东,在不在?”声音压低了许多,还带着点儿试探的味道。
李向东慢慢开门,笑眯眯地道:“哎哟,大茂,怎么又来啦?”
“那什么,我记得你说你懂点草药……”许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