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留下后手。”秦苍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他不会真投敌,他在拖延时间,在等机会。”
“等什么?”副官问。
“等我们……想起他。”秦苍闭了闭眼,语气低沉,“想起他为什么要走这一步。”
副官不再言语,只是跟着他一路沉默前行。他们找到那名逃兵的时候,后者正躲在一处破庙里,浑身发抖,嘴里不断念叨着“我不想死”“他们太狠了”“刘连长不是坏人”。
秦苍蹲下身,首视那名逃兵:“他说了什么?”
逃兵颤抖地抬起头,声音哆嗦却透着一丝坚定:“他说他还会回来。他说他要换回他娘一条命,就算是把自己卖了,也得让她活。”
“还说什么?”
“他说……让秦营长原谅他。他不求名、不求命,只求来世还能当一回弟兄。”
这个名字,兵营里人尽皆知,不是因为他年少气盛,而是因为他能咬得住牙,熬得过命。十八岁就上了战场,一双眼睛像狼崽子,明亮而危险,最擅长在夜间匍匐前进。他曾单枪匹马摸进敌营,割下指挥官的一只耳朵带回来,那一夜他回来时,浑身是血,眼神却仍旧明亮得可怕。
秦苍信他,因为他跟刘三一样,有股子倔强狠劲儿。
“小虎。”秦苍走在前头,脚步不急不缓,像是从容,也像是压抑,“你还记得刘三第一次救你那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