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起来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一小截未完全燃尽的纸角。

他用镊子取出那一小片，放在灯光下细看，字迹己模糊，但还能辨出一个熟悉的名字——“陈栓子”。

“他去找那老家伙了？”刘三皱起眉，“这时候去找陈栓子干什么？”

“不是找，是盯。”秦苍冷静地说，“他在等那人身后的人出现。”

他猛然转身，动作迅捷，“刘三，留下守着那人。如果我一个时辰还没回来，你立刻转移阵地。”

“你要去哪？”

“去把小虎捞回来。”

山道蜿蜒，宛若盘踞在山骨上的枯蛇，悄无声息地吞噬着来者的脚步声。秦苍脚步极快，仿佛整座山林都在向他身后塌陷，逼着他前行。

他的脑海里不停闪现小虎的身影——少年背着破旧的包，神色严肃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转身之前，他那句“我很快就回来”的话，现在听来竟如遗言。

“不能出事。”秦苍咬紧牙，心中泛起怒意。

他恨自己大意。小虎虽有分寸，但终归是个孩子，再稳重也抵不过背后的阴影。如果那老家伙陈栓子早己被收买，那么小虎此行便是自投罗网。

山林深处，己隐隐可见前方一处小屋，屋外一盏油灯晃着微光，像只勉力喘息的灯蛾。秦苍在十米外停下，俯身匍匐，悄无声息地贴近过去。夜风掠过他的肩膀，他仿佛能感到风中混着火药与血腥。

小屋窗户并未紧闭，他借着灯光望进去，立刻瞳孔一缩。

小虎果然在——他被反绑着手，靠在墙角，嘴上塞着布条，脸上有擦伤，神情却冷静。他的目光正死死盯着屋内那名正在慢条斯理擦拭短刀的男人——陈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