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回过身刚坐好没多长时间,车子便迅速启动,踏上了返程之路。车厢里,再度热闹起来,交谈讨论声“嗡嗡嗡”的交织在一起,一片嘈杂。
或许是班长也被大家的情绪所感染,又或许是觉得这难得的放松时刻不应被打断,这一回,他并未像来时那般维持秩序。
车窗外,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向后掠过。时间仿佛也加快了脚步,飞逝而过。
返程的速度明显比去时快了许多,也许是清晨弥漫的雾气早己消散,视野变得格外清晰,给人一种畅通无阻的感觉,总之,仿佛只是转瞬之间,大客车就稳稳地停在了连队大院。
车子一停稳,新兵们便井然有序地依次下车,动作迅速在院子里列成整齐的队伍。
张涛走下车,下意识地西处张望,目光在停车场上搜寻着宋鹏烨的猎豹车,然而,并没有猎豹车的影子,他便知道宋鹏烨首接返回团里了。
值班班长利落地完成整队工作后,连长大步流星地走到队伍前方,声音洪亮地下达命令:“稍息,讲一下!”
刹那间,全体新兵如同被按下了统一开关,身姿笔挺地立正站定,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连长身上。
连长神色平和,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开口说道:“这次打靶训练,整体来说,大家的表现可圈可点。能够严格依照班排长的指示行动,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这一点值得充分肯定。
不过,还是有个别新兵,心理素质不过关,在打靶过程中手忙脚乱,状况百出。希望这些同志能够引起重视,加强训练,尽快提升自己,迎头赶上。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各班带回!”
新兵们在各自班长的带领下,有序地朝着营房走去。
一踏入营房,孙哲就迫不及待地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哎呀妈呀,可憋死我了。涛子,你打靶的时候没在,我跟你说,老有意思了!就十一班有个新兵,叫啥来着?”
一旁的林宇连忙接过话茬:“叫李宏波,不大点小个,平时看蹦精蹦灵,一身心眼子。”
孙哲立刻点头,接着说道:“对,对,就是他!这小子往那一趴,脑瓜子就开始冒汗了,我看的真真的,他帽子都摘了,拿袖筒子擦了好几把汗呢。”
刘晨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了,插嘴道:“哎,大哲子!说话啰里吧嗦的,能说重点不?你要是不行,换别人来讲!”
孙哲白了他一眼,伸手扒拉了他一下,说道:“显着你了是吧?我这不正讲着呢嘛。听过评书吗?前言后语不得交代清楚嘛。”
说完,又扭头对着张涛,满脸笑意地说:“说完对着张涛道:咱不搭理他,我接着给你讲啊,马上就到好玩的地方了。咱打靶每一步不都得听排长命令吗,基本上只要按照排长说的做,都不可能出错。谁知道到他这就岔劈了。
排长一声令下‘开始射击’,别人都是‘啪,啪,啪,啪,啪’,五枪干脆利落地打完。
五枪打完就完事了呗,他也是听见别人枪响,咔咔就扣扳机啊,完了看别人的枪机打开,空仓挂机了吗,他的枪啥反应都没有,懵了!他也不敢起来,就转头问身后老兵:‘班长,我这不知道咋整的,跟别人不一样。’老兵过来一看,你猜怎么招?”
张涛听得入神,催促道:“别特么卖关子了,到底咋回事啊?我特么又没在现场,你痛快点儿说。”
刘晨见孙哲在那磨磨唧唧的,实在忍不住了抢着说道:“这李宏波也不知道咋整的,他居然没打开保险!把后面的老兵乐完了都。他还怨摆地问老兵:‘班长啊,能让我再打一次不?’”说着,刘晨还活灵活现地模仿起李宏波当时的语气和神态,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刘晨接着绘声绘色地描述:“那谁能惯着他呀?他们班打完一轮就被要求撤下靶场了。你是没看到当时李宏波的表情,那鼻子,眼睛都快挤成一团了,跟哭丧着脸。这也就是人多,要是没人啊,我估计他都得嚎一场。”
众人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整个营房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就在这时,班长走进屋里,听到这此起彼伏的笑声和热烈的讨论声,笑着骂道:“就你们还有脸笑话别人呢?你们强到哪去了是咋的?乌鸦站在猪身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是吧。谁还没个紧张的时候,就知道笑话别人。”
大家听了,笑声戛然而止,脸上都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情。
班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明天,就要给你们授衔了。授衔意味着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得好好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