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喝茶不语。
沈风荷和萧云朔出了茶楼,便听到一阵骚动。
“店家,行行好吧。俺们己经好几天没有粒米未进了,可否施舍些米面给俺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店家……”
茶楼对过便是一家粮食行,只见一群有十几二十人左右规模的难民,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扶老携幼地聚集在粮食行前面,为首的是一个须发洁白,身体佝偻的老者,一手拿着一根拐杖,一手端着一个有些脏的青花碗,低声哀哀地求道。
不一会儿工夫,粮食行的掌柜的便走了出来,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一挥手猛地挥像老者,恶声恶气地道:“臭要饭的!赶紧滚!还施舍些米给你?你可知道今年大聿各府都受了灾,这米面粮食可是一日一个价,施舍你们些许?那就是几十文上百文的银钱,你当我家是冤大头么!你们要饿死了,与我又有何关系?”
那老者本就饿得摇摇欲坠,又被粮食行的掌柜的用手扫到了胳膊,一时之间手中的碗一下子被扫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清脆响声,碗碎成了两半儿,老者整个人也踉跄着摔倒了地上。
“哎呦……”老者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公公!”
“爷爷!”
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带着一个看上去三西岁的小孩见状,一边喊着,一边赶忙上前来扶老者。
小孩吓得‘哇哇’哭了起来。
“爹!”原本被女人扶着的一个中年男人身形不稳坐在了地上,众人这才看清,原来他一条腿的裤管竟然是空的,竟是个残疾!
中年男人也焦急地喊了一声,接着愤然瞪向粮食行的掌柜的:“不施舍粮食便不给好了,你怎么打人!我爹都快六十了,怎么经得起你这样推搡!”
掌柜的听了,不由得冷笑两声,抬高声音道:“呵!我还没说什么呢!这就讹诈起人来了?大家伙可都看着呢!我推搡他?我不过是随手挥了一下,是他自己站立不稳摔倒的,可赖不得我!啊不,兴许本来就是这老家伙故意摔倒,目的就是为了讹我!我劝你们一句,赶紧滚,别耽误我做生意!否则别怪我报了官,告你们个恶意讹诈,到时候,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男人听了,气得目眦欲裂,爬着想要上前再理论,那老者在儿媳妇和孙子的搀扶下,好容易爬了起来,赶忙抬手示意自己儿子,不让他再说话。
“儿啊,别说了。咱们走吧。这家不行,就问问别家,千万别跟他们置气。万一真的惹了官府的人来,可就糟了……”
中年男人听了,也只好忍下气来,不再言语了。
偏偏这时,那三西岁的小孩眼尖,见到粮食店门口地上有些散米掉在地上,便摇晃着小小的身体过去想要拾起来。
那掌柜见着小东西居然还想往店里冲,分明是被他爹娘教过的,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朝着那小孩踢过去!
“小叫花子,滚一边去!”掌柜斥道。
眼看着那一脚就要结结实实地踢到那小孩身上,蓦地一个黑影闪过,将小孩护在怀里抱离。
那掌柜单脚站立状态,只觉得脚下邪门地一阵劲风, 冲得他脚下不稳,“唉哟!”一声顿时摔了个屁股开花。
他定睛一看,那小孩正被一个中年男子抱在怀里。
这中年男子,便是易容成云府管家的袁旭。
小孩原本己经停止了哭泣,这一下受到了惊吓,撇了撇小嘴,再次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那掌柜见状,更加气愤,爬起来一把拉住适才被他一胳膊挥得摔倒在地的老人,叫嚣道:“好你们一群要饭的,耽误我生意想讹诈我不说,还敢推我!走!今天咱们非得去官府,让大老爷断个明白不可!”
老人听说要拉他去见官,顿时急了,苦苦哀求道:“这位老板你行行好,都是我们的不是,是我们叨扰了你家生意,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千万不能去见官啊……”
他们从大名府一路逃荒到这里,过府穿县的,都是偷偷摸摸的,遇见官差就赶紧躲。
实在是因为一旦被官府抓住,他们就得被遣返回自己原籍。
然而他家原本在大名府黄河边上,是这次黄淮决堤之灾的灾民,家里的房屋庄稼,都被冲毁了,连自己唯一的儿子,也被倒塌的房屋压断了腿。
偏生那些地方狗官还强逼着他们贱价卖了田地,好换得能挨过今年冬天的粮食。
本来想着先挨过今年再说,谁成想他家偏偏遭了贼,田产换来的钱粮都被偷了,为了活命,才没奈何出门逃荒。
只不过,这次黄淮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