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停在两人面前,王俊成摇下车窗。
“小叶,你怎么在这?”
原来,王俊成来省城开会,回章平路上,看到叶鹏程,便停了下来。
“上车,捎你们回去。”
叶鹏程毫不犹豫上了吉普车。
“王县长,我来省城考察市场,看了看百货大楼里的卫生纸,比章平造纸厂的好太多,但我有信心尽快超过他们。”
王俊成嗯了一声,“我也希望你们尽快干出成绩,让云朵纸业成为章平县改革的样板。”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叶鹏程时不时看向窗外。
这次错过了天赋异禀的商业奇才,简直不要太可惜。
正好销售部缺人,没有人比于中来更合适,要不过几天再来一次?
正想着的时候,叶鹏程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县长,能不能先停一下!”
等车子停稳,叶鹏程匆匆下了车。
但见于中来正和两个穿工商制服的人争执。
冰棍箱被掀翻在地,糖水混着碎冰在地上流淌。
于中来正攥着工商员的衣袖,“同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有街道办的临时经营许可证,我是合法经营!”
工商员甩开他的手,“许可证过期了知道吗?无证经营要罚款20块!”
“你们这是欺负人。”于中来都快急哭了。
冰棍儿卖得好好的,谁知道突然出现两个工商员,不仅不让卖,还要罚款。
20块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两个工商员面色阴沉,看样子是非要逮住于中来不放了。
“小同志,现在严打,投机倒把也是严打的一项,你拿过期的证件摆摊,就是违法犯罪,单纯罚款,没让你去坐牢,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于中来看着冰棍儿化成水,既生气又心疼,还委屈。
他刚要理论,叶鹏程走上前,按住于中来发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叶鹏程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对工商员说道:“两位同志,你们误会了,他是我们厂的临时工,出来做市场调研。”
“你又是谁?”工商员狐疑看着他。
叶鹏程笑道:“我是章平云朵纸业厂长,瞧见了吗,路边那辆车是我的。”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工商员面面相觑,信了三分。
一个有吉普车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但纸厂的人卖冰棍儿,太不合理。
“造纸厂做市场调研卖冰棍儿?”
叶鹏程拿出两包烟,塞了过去,笑道:“同志,误会了,我们是搞促销,买卫生纸送冰棍儿。”
“我们这位小于同志肯定是把卫生纸卖光了,觉得还剩下这么多冰棍儿,扔了可惜,就当街叫卖。这件事确实不对,我回去后肯定会批评他。”
闻言,工商员的脸色明显有缓和下来。
“既然这样,那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工商员一走,于中来跟叶鹏程道了一声谢,蹲在地上捡冰棍,手指被碎冰冻得通红。
叶鹏程递过手帕,“真的不想跟着我干?实话跟你说,云朵纸业要在全国建销售网点,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叶厂长,我就是个卖冰棍的,没什么文化,也没在工厂里干过,我怕去了,啥都不会,帮不上忙还耽误事儿。”
叶鹏程听了,笑着拍了拍于中来的肩膀,“这些都不是问题,没经验可以学,我看你卖冰棍的时候就挺机灵,只要你肯努力,在造纸厂肯定能大展拳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很长时间。
就在这时,王俊成的司机刘杰下车走过来催促起来道:“叶厂长,王县长要尽快回章平,你抓紧。”
叶鹏程嗯了一声,然后拿出纸笔,把云朵纸业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于中来。
随即,他握住于中来的手,“我在章平等你。”
于中来目送吉普车离去,感觉一切都不真实,仿佛是在做梦。
叶鹏程拉开车门钻进吉普车后,朝王俊成歉意一笑:“王县长,让您久等了,实在对不住。”
王俊成扭头看向车窗外那个正蹲在地上收拾冰棍箱的年轻人,漫不经心道:“那小伙子是谁,你认识?”
“一个远房亲戚,来省城讨生活,卖冰棍儿。”
王俊成哦了一声,没再多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听说造纸厂的交接手续快办妥了,你打算怎么开这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