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州牧的声音突然发颤,连他自己都没察觉。?3~w′w·d~.¨c·o~m·
吴猛摇摇头,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不知道……投石车一直不停地扔……扔不完似的……”
王州牧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桌角上。
他突然想起李开在青山县的传闻,说那乡匪能造“天上的物件”,当时他只当是笑谈。
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笑谈,是真能要命的杀器!
“完了……”
王州牧喃喃自语,腿肚子突然发软,竟顺着桌角滑坐在地。
他看着地上碎裂的药罐,看着儿子渗血的纱布,看着吴猛断折的胳膊,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以为自己捏着冀州的十万大军,就能在这片土地上横着走。
却没想到,一个乡匪手里的“破铁管”和“麻袋”,就能把他的骄傲砸得粉碎。
“爹……你怎么了?”
王安看着父亲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突然慌了。
王州牧没理他,只是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能看见李开带着那支青灰色的队伍,举着火铳和炸药包,正一步步朝冀州走来。
“我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个煞星……”
王州牧捂住脸,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哭腔。
“他要是带着那些妖术打过来……咱们王家……怕是要完了啊……”
这个时候的王州牧,开始后悔了。′w^a~n!g`l′i\s.o′n¢g\.+c·o^m·
其实这件事情,他可以不管的。
毕竟他是冀州的州牧,若是不想管,有无数的理由可以推辞解救三皇子这件事情。
可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认为这是一份送上门来的功劳。
但没想到这一战却让自己元气大伤!
投石车和强弩车丢失了上百辆!
超过两三万人的死伤!
却没有拿下一个小小的沐阳郡,王州牧后悔了,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得罪李开!
沐阳郡的街道上,积雪被车轮碾出两道深辙。
十驾马车并排而行,上面堆满了王家军丢弃的盔甲、兵器,甚至还有几副完好的强弩,阳光下的铁甲闪着冷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将军您看!这副铁甲是冀州军的制式!”
亲卫长捧着一副鱼鳞甲跑到顾维钧面前,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能挡三石弓的箭矢,咱们的士兵可从没穿过这么好的甲!”
顾维钧摸着冰凉的甲面,指腹划过上面的“王”字烙印,突然放声大笑。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拍着甲胄的手微微发颤:“好!好啊!王家军的宝贝,这下全成咱们的了!”
不远处,五十架投石车正被乡兵们往城里拉。_j!i′n*g·w,u′x·s+w~.¨c_o,m*
李大牛指挥着伙计们给木架上油,嘴里哼着清风寨的山歌,看见顾维钧过来,连忙喊道:“顾大人!这些投石车稍加修缮,就能用!以后咱们也能砸别人的城墙了!”
顾维钧笑得更欢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
他活了大半辈子,打了无数仗,从没见过这么丰厚的战利品。
上百副铁甲、五十架投石车,还有那些堆成小山的箭矢,足够装备他半个郡的兵力!
“岳父!”
李开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他刚指挥完乡兵清点人数,皮甲上还沾着雪沫,手里转着那支狼骨簪。
顾维钧猛地转身,几步冲过去,一把搂住李开的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怀里。
“好女婿!我的好女婿啊!”
他拍着李开的后背,声音哽咽:“今天这仗,打得痛快!打得解气!”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纷纷欢呼起来。
有人举起缴获的强弩,有人挥舞着王家军的旗帜,喊声响彻云霄,把残雪都震得簌簌掉落。
“走!”
顾维钧拽着李开就往郡守府走,脚步轻快得不像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我让人备了三十年的女儿红,今天不醉不归!”
李开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笑着摇头:“岳父,我酒量可不如您。”
“少废话!”
顾维钧回头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满是笑意:“今天你是头功!不喝也得喝!”
他指着那些拉战利品的马车:“这些东西,够咱们沐阳郡安稳十年!而这一切,都是你给的!”
郡守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