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灵芸夫人,宫中尽是你们这班‘好姐妹’的;
“宸儿又是养在这长秋宫里,纵然没有爵位,谁还敢把他给抱走?皇后也忒杞人忧天了!”眼见宝蕴又提起那事,元蘅到底是有些心虚的。
他不由背过身去,不敢看宝蕴的眼睛。
那缥缈如秋波的双瞳,美则美矣,可又像刀子一般锋利,仿佛能看穿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宝蕴幽幽道:“前几日西域女使来献贡品,里面有好些西域来的乐器,什么羯鼓啦、胡琴啦、五弦琵琶啦……可独独没有箜篌!
“臣妾听闻,给皇上的那份贡品单子里,有不多不少共十二把西域来的竖箜篌,皇上不如让臣妾涨涨见识、也学学‘宫廷燕乐’,如何?”
宝蕴今日原本就古怪,如今又提及“箜篌”二字,难免让元蘅心焦。
他泠然道:“你是中宫皇后,你要学的如何摄六宫事、如何教导嫔妃、如何……而不是什么乐器!
“皇后若想听雅音,传司乐司为你演奏就是,何必要自己去学呢?!”
“哦,司乐司?正好,臣妾的‘千秋’快到了,不妨让那位浑身沾满松香味的苏供奉为臣妾演奏,如何?”宝蕴莞尔道。
“千秋”乃是皇后的寿辰。宝蕴入宫以来,每回生日都出事,是以元蘅从未赶上她生日;
今年她当上皇后、加上从前有许多对不住她的地方,元蘅本想为她大办一场“千秋宴”;
可如今宝蕴特特提出来,元蘅反倒像在三九天被泼了盆冰水!
“皇后想让谁来演奏,就请谁吧!朕公务繁忙,皇后的千秋……朕会嘱咐掖庭和六尚二十四司;
“务必按照皇后的心意办妥!”元蘅说完拂袖而去,仿佛忘了今日是十五,他理应在长秋宫陪他的皇后。
“阿蘅,自然如此,你可别怪我!”宝蕴望着元蘅的背影,抚了抚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