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木棍也是脱手飞了出去。
但她很快就挣扎着爬起,再次死死抓住那根滚落的榆木棍,不顾一切地冲向前,试图阻止那两道身影进入破屋。
胡乱挥舞之下,木棍竟是意外扫中了那女人的手臂,令她痛呼一声。
“妈的,找死!”
男人见状,一把扯过苍岚的手臂,他作势欲打,却被女人拉住:
“算了,晦气!”
“看这小崽子面黄肌瘦的,估计家里也穷得叮当响,隔壁那家看着还像样点。”
说罢,他们推开瘦弱的女孩,骂骂咧咧地转向隔壁。
气氛短暂地平息下来。
精神有些恍惚的苍岚倚着土墙滑坐在地,肚子疼得直不起腰,喉咙里隐隐有着血腥味。
没过多久,隔壁传来翻砸东西的声响。
“不准偷东西!”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苍岚踉跄着跑了过去,举起木棍徒劳地敲打着男人的后背。
“死丫头,偷的又不是你家东西!”
女人又惊又怒。
“不管,偷东西就是不对的!”
“妈的,找死!”
男人终于是被惹怒了,他猛地转身,劈手夺过木棍,“咔嚓”一声脆响,将其折断成了两截,
“狗东西,真把自己当大侠了?”
伴随这句话一起落下的,是雨点般的拳头和鞋底,一时间,苍岚的世界只剩下了痛楚和黑暗。
意识模糊前,她蜷缩在地,紧紧攥着半截断棍,木茬深深扎进手心,那点锐痛成了暴力践踏中唯一的锚点,支撑着她没有被这片泥泞彻底淹没。
直到。
“远哥,别打了!你下手这么重,该不会把人给打死了吧!”
“我、我不知道……”
“算了,别偷了!快跑吧!”
“真死了人我们可担不起!”
“……”
听到逐渐走远的脚步声,苍岚眼皮一沉,这才昏死了过去。
后来邻居太太回来,看到被翻得一团糟,却没有什么严重损失的客厅,和倒在墙角还抱着半截断棍的苍岚,既是震惊,又是有些惭愧地通知了这命苦孩子的母亲。
“傻孩子……傻阿岚……”
“家里哪还有值钱的东西……命要紧啊!”
等意识稍微清醒时,母亲扑过来,枯瘦的手抖得厉害,抱着床上的苍岚,声音破碎得不成调。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苍岚的脸上,冰凉又滚烫,而后者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靠在母亲粗糙的衣襟上。
促使她挥动手中之物的理由,从来都不是那几件破旧的物什。
而是父亲曾经的愿景。
是母亲被生活压得几近消失的脊梁。
是自己心中。
始终不肯熄灭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