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发泄完了,我才发现地上早已写满了我的罪恶。
我无比懊悔地收回刀,爽感之后我再次被更加深重的痛苦笼罩。
“吴言,你说,我是不是个变态?”我举着刀,在心里问吴言。
“不是。”吴言的回答干净利落。
“那我为什么会干得出这种事?”我表情很痛苦,看着满地浆液和断头的蚂蚁,想要竭力否认这是我干的。
“可能你受到了我的影响吧,或许……我影响了你的行为。”
“真的吗?你想表达的是,变态的那个人其实是你,不是我,对不对?”我在心里确认道。
“嗯。”
和上次一样,吴言在承认罪名这一点上,向来都没有多余的废话。
“那今后还是收着点吧,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我怕上瘾。”我在心里对吴言叮嘱道。
“好。”吴言的声音轻轻的,但充满坚定。
我笑了笑,将刀收回口袋。
其实这种掩耳盗铃的甩锅行径,我怎么会不懂呢?
但吴言心甘情愿替我背这个黑锅这个行为,着实让我心底涌出一抹暖意。
他的确做到了他承诺的那样,无论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都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哪怕我甚至不了解他。
我站起身,朝地面上的教学楼走去。
结果没走两步,我就听见往地面走的楼梯间,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是一个女孩惊恐的哭泣声。
与哭泣声一同响起的,是两道恶心的男音。
“别乱动啊!再动信不信打死你!”
“婊子生的当然也是婊子了,生下来就是做婊子的哈哈哈!”
污言秽语夹杂在狞笑中,我不由皱紧眉头。
深吸口气,脚步一拐,我迎头与声音的源头相视——
果然。
是二楼男生跟我们年级臭名昭着的校霸。
此刻,他们正将一个泪流满面的女生紧紧夹在中间,对她上下其手。
这个女生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我们班的班花,林语。
林语身高不算高,但发育得比我们班任何女生都要好。
身材就已经凹凸有致,一双胸脯傲然挺立。
加上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惹人怜爱的杏眼,白皙皮肤瓜子脸。
与镇上那些灰头土脸,脸颊总是红扑扑的小镇孩子来说,完全属于碾压。
妥妥一个美人胚子。
她什么都好,只可惜因为有一个在镇上歌舞厅上班的母亲,这使她在镇上怎么也挺不直腰板。
毕竟我们班里可能有好多同学的爸爸,都曾是她母亲的客户。
林语曾经跟我做过短暂的同桌,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她对我说过一些话。
她说,她母亲告诉过她,要想在男人手里讨生活,我们必须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弱化自己。
尊严与自尊,那是吃饱饭才配拥有的东西。
这是她母亲常常教她的话,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她还说,她母亲常常说自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所以她很希望自己能多读点书,有朝一日能够走出这个小镇。
“但是你瞧,要不是你,我可能连及格都费劲,可能天生就没有读书的天赋吧。”
这是林语与我坐同桌时,经常调侃的话。
空有皮囊而毫无锋芒,注定要招来致命危险。
因为她性格太过软弱怯懦,长相又极其出众,加上这样一个家庭背景,被班级里那些男同学揩油是时常有的事。
有时候我看不下去的时候,会出口制止一下。
但我能制止得了这种事一次,却没法真正拯救她。
或者说,就连她自己都已经习惯了被如此欺凌,她已经被母亲同化,觉得自己在这个小镇上,本来就低人一等。
久而久之,我对她的同理心已经有点淡化了。
甚至有时候当我目睹她被欺负,却已经失去了想要帮助她的冲动。
人如果不想办法自救,没有人能真正救得了她,不是吗?
所以当我此刻看着林语惊恐无措的脸,我只觉得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光哭有什么用?
直接站起来给一拳啊!
我嘴角抽搐一瞬,既然已经看见了,就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