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章

听着牧母徐徐道来的话，牧霭嘴角强挤出来的笑意渐渐消散。

从父亲走后，他什么事情都不敢忤逆母亲，甚至是不敢让母亲有一丝丝胡思乱想。

尤其是感情的事。

可此刻，牧母却问他，还想不想跟聂渊行在一起。

他早就断了这些念头，如今要怎么将残念连成线？

“等眼睛好了再说吧，现在只想吃妈妈做的饭，只想被妈妈照顾……”

牧霭轻声说着，尾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牧母眼眶又红了几分，她擡手摸了摸牧霭的脸颊，满是疼惜之意。

门外。

聂渊行将屋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本来不想做个偷听者，但是这病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太好，并且牧母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

牧母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让他甚是欣慰。

但牧霭的回应，却让他如鲠在喉。

是要对自己有多失望，他才压根没想被他照顾？

待牧霭输完液，医生再开了一些巩固的药，然后让他们回了家。

这一折腾再回家，已经是下午。

早上煮好的饺子还在锅里，冷冰冰的。

聂渊行一言不发，没有跟牧母商量，便直接在厨房忙碌了起来。

牧母在房间陪着牧霭，直到他睡着才出来。

“小聂，你坐着休息，我来……”牧母看着忙碌的聂渊行，连忙说道。

“没事阿姨，您休息，我以前在炊事班待过一阵儿，做的菜也符合牧霭口味呢。”

聂渊行说着，依旧飞快地切着砧板上的菜。

牧霭想被他母亲照顾，想吃他母亲做的饭，那他就让他尝尝，他做的饭菜味道。

晚饭时候，牧霭到底还是尝出了饭菜不是之前的味道。

但他没有任何表示，选择吃晚饭便回房间休息。

这一晚，聂渊行依旧如昨夜一样，有了在沙发上过夜的特殊权力。

看来这个除夕，能和他在一块儿过了。

前面几年，两人还处于异地恋的时候，每到除夕，新年钟声敲响之际，牧霭都会给聂渊行打电话，争取不差一分一秒跟他说新年快乐。

后来聂渊行已经有了要分手的念头，便选择故意在新年之际，不接他的电话，再在第二天回一条轻飘飘的短信。

现在回想起自己以前以爱之名有多混蛋，他就恨不得一拳打爆自己的头。

除夕这天，牧霭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聂渊行则在厨房帮牧母一块儿准备年夜饭。

“叮铃”手机铃声响起，是聂渊行的手机。

按理来说，他已经跟单位请了长假，特意来处理自己的个人感情问题，应该是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的。

会是谁？

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让他稍稍感到意外。

聂渊行看了一眼牧霭，按了接听键。

“喂？”

“有时间回特勤队聊聊吗？”

周元恺没有拐弯抹角，直奔自己打电话的主题。

聂渊行顿了顿，沈声回应：“没时间，我在陵城。”

他没有要特意强调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想有人能分享自己此刻的喜悦。

他在陵城，和牧霭在一块。

电话那端的周元恺似乎也楞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他回来了？”

“是。”聂渊行嗓音里都有压抑不住的情绪。

“能让我和他说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