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2章

牧霭藏在袖中的手，微微蜷紧，却没有太多力气。

“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所以不需要你的照顾，你可以继续把你的照顾给到冷旻秋和晨晨……

你也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结婚什么的，有点扯，以后别再说这种胡话了，并且不管白字黑字上写着什么，我都看不到……”

牧霭说着，将手中的纸页往聂渊行方向伸了伸，示意他自己拿着。

“咱们一码归一码，今天家里起火的事还是多亏了你，就算我妈再不喜欢你也会记住你的好，至于明天天亮会怎样，也要看我妈会怎么打算了。”

牧霭摩挲到门柄，随即将门打开。

“该说的都说完了，去睡觉吧。”

聂渊行心底五味具杂，说不上来什么情绪，总之不好受。

“到底是你不想被我照顾，还是你妈不想让我照顾你？”聂渊行忍不住问道。

牧霭的嗓音依旧平静如水：“你可以理解为都有。”

就像最开始时，牧霭无法接受‘耽误’两个字作为分手理由。

现在的他，也无法接受‘照顾’两个字作为重新在一起的理由。

聂渊行没有再纠缠牧霭，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直到天亮，牧母从房间出来看到聂渊行还呆坐在沙发上，自己给他准备的毛毯还维持着昨天叠放的模样，吃了一惊。

“昨晚没睡？”牧母问道。

聂渊行稍稍回了回神，从沙发上站起来。

“阿姨，我去买漆把阳台熏黑的地方全都粉刷一片吧，明天就是除夕了，焕然一新迎新年也是不错的。”

他没有解释昨晚睡了还是没睡，径直对着牧母说完，便将手机上早已翻找出来的页面递给他看。

“这是三种无害健康漆，即刷即住人，阿姨您更喜欢哪一个牌子？”

牧母听着他这口吻就是不想离开，非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才不折腾。

“大过年的所有店铺都关门了，这些东西你跑遍整个陵城都买不到的。”牧母说道。

聂渊行怔了怔，他刚才的确没有考虑这方面。

明天就是除夕，谁还会开门做生意？

“你要真闲着没事干，就去机场看看情况，什么时候飞海市的线路能开，早些回去跟家人团聚，也早些回去做消防员……”

牧母见聂渊行不说话，便继续开了口。

尽管说出来的话比较锋利，但牧母煮饺子的时候，还是煮了三人份。

牧霭昨天睡的晚，等牧母将饺子煮好，他也不见从卧室出来。

牧母敲门。

“小霭，还没醒？”牧母没听见动静，拧门走了进去。

这一看，才发现牧霭缩在被子里半醒半睡，苍白脸色中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牧母心一惊，连忙擡手抹他额头。

“怎么发烧了？！”

牧母的手都在抖，急忙打温水想给牧霭降温，但一个心神不宁竟将盆里的水打翻。

牧霭的面部皮肤还在修覆阶段，他的身体情况比较敏感，不能轻易发烧。

这也是牧母为何一下子手足无措的缘故。

“阿姨，将牧霭送医院吧。”

聂渊行多少也了解清楚一些情况，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牧母慌忙点头，然后扶着牧霭起来，给他披上睡眠袄。

牧霭的意识有些昏沈，但也隐隐感觉到自己被人背在了背上，似乎还有久违的熟悉的气息。

“聂渊行，我再睡会儿……”

他喃喃出声，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军大衣后背上，并没有太多难受感。

聂渊行的身体微微一僵，心底明白牧霭这是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