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天地,八九年七月十九日凌晨,蒿里村鬼门关下。¨7~8*x,s\w?.+c,o*m,
“阿缘!是你吗?”
在悠扬的风铃声中,毛骨悚然的阿洒连忙喊话,
“你怎么在上面跳舞?!”
面前模糊的身影渐渐停止舞动,风铃声也随之消失,磅礴的雨声再次灌满了这片夜晚。
数秒的良久僵持后,一号敬缘转过身,缓缓说:“洒哥,你不睡觉,怎么跑来了这里?”
啊?什么反客为主?阿洒愣了愣,赶忙道:“我——我还想问你呢!你——”
“不要大喊大叫的。”敬缘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你会惊扰门后的鬼神噢。”
她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阿洒从未听闻的冷漠,直直穿透雨幕震住了他。
等他闭嘴了,敬缘放下风铃,背起双手缓缓走向他:“洒哥,庙前的碑文你记得吗?”
“碑文……”阿洒努力定住神回忆,敬缘以前老是跟他们讲的,“那个,‘夜雨倾转阴阳界,地府洞开四海劫’……”
“对。”敬缘点头,“‘久耽樊笼未知悔,三生双离难怨天。’……总之,今晚就是预言中的不祥大雨,将会有危害蒿里村的恶鬼出现。我现在就在进行相关的仪式。¨第+一′看,书_枉\ +冕\废?悦-读-”
“预言中的大雨……?”阿洒一头雾水,“不过缘妹,这碑文不是前几年你自己刻的吗?你居然能预见今晚的事情?”
“我怎么不能了?”敬缘皱皱眉,继续说,“我甚至还能告诉你都有哪些恶鬼噢。”
阿洒咽口唾沫,示意:“那你说说看吧。”
“好,恶鬼一共有六种。”
“?!这么多——”
“别插嘴,听我讲。这六种鬼,分别是嗔、贪、慢、痴、疑、恶见。从几十年前开始,它们就在这片土地上阴魂不散,残害了整个蒿里村与我家三代人。”
“……”
“今夜,因为一场暴雨,他们乘着阴气重新聚在了这里。几十年来,我们敬家一直在与它们斗争,却没能分出胜负,今晚只剩最后的时机了。”
“……”
“为此,我要准备与它们战斗,打败它们幻化在人间、残害蒿里村的化身。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噢,你有什么想问的?”
“那个,缘妹……不管怎么说,它们在人间有化身的话,怎么也得有六个人吧?你一个人要不要紧的?”
“呵……岂止六个人。黎致福,黎福远,这些黎志云的后辈一共有六七个呢。!白~马·书¨院? ¨芜,错*内′容+再严格点,你、风哥甚至康伯都要算在——”
“等——等等?!”阿洒不是很懂,但是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意思?!”
“康伯二十年来一直在研究如何辟鬼门之邪,他是好人……但他有让全国的人知道蒿里鬼门这档子事的危险野心。”
宛若上位的神灵,面前的敬缘渐渐陌生,
“而你们就很简单了……杀父之仇,不得不报。”
话音未落,敬缘将手抽出背后,像是变戏法般抓着一把祭祀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了阿洒的胸膛!
“噗——”
快到……来不及看清……!
“呃——呃?”等到看清,目瞪口呆的阿洒只能看清插在胸前的刀柄,以及那上面敬缘的苍白手背,“不是……?”
“呼……你们要是向我坦白该多好。蒿里村真的很需要忠实的儿女来继承。”
敬缘的语调里也许还藏着一丝悲伤,可惜在阿洒耳中已经渐渐遥远,
“但是……对不起。”
不甚利索地拔出刀刃,敬缘往一旁闪身、敏捷地避开了阿洒胸中喷溅出的血液,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尸体往后摔倒、一路滚到了十三级台阶之下。
满头满脸的雨水仍在汩汩下淌。站在浓厚的夜色中,敬缘的胸口也不过稍有起伏。
“喂,缘姐……”
身后,坐在祭坛上的巫女敬缘晃着双腿朝她问,
“就这样杀掉他,尸体怎么掩饰?”
“就这样吧。”收拾表情,敬缘转身缓缓走了回去,“刚才中断的仪式得先做完噢。”
“你也会这么不谨慎?”巫女半认真地调侃,“你完全可以让我出手的。虽然不会像康伯那么敏感,但等一晚就好了,事后还更方便。”
“何止等一晚。”敬缘淡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