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离意被人打断了。

这次抬头说话的人却是清竹：“听闻……你与首领先生定下了一个约定。”

里尤慢慢缩回了迈出去的那只脚。

“……是。”

“居然是真的啊。为了两个孩子，就出卖自己的未来……你是一个被同情心和爱支配的可怜人吗。”清竹以闲话家常的口吻说着戏剧一般的台词，竟然还格外贴切，“……你就那么喜欢那两个孩子吗？”

“与你无关。”

里尤冷冰冰地回答。

“是与我无关。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么，在答应为首领先生出战的时候，你大约已经预见到未来流魂街与静灵廷之间的矛盾了吧。”清竹扬起小指甲，如同毒蛇一样对她吐出信子，“如此行径，与恶劣有分别么？”

“我们只不过是半斤八两。”

里尤这句话，也曾经甩给过零番队的人听。

看来它是世界通用的佳句。

“说得好。”清竹毫不在意她的嘲讽，反而从旁边的书桌上拎起一只毛笔，麻利地书写起来，“……我这里有封信，想劳烦你捎给赤井先生。”

“信？”

“以他的立场，不论是促进战争的一方大获全胜，还是阻止这次争端，都是最容易的。”清竹没多久就写完了她的亲笔信，然后将信纸折成三叠，装入白色的信封里，递给里尤，“我想见见他。”

能说出这种话，看来她也有自己的计划。

一个从大贵族逃离出来的女性，和锖面的地下首领做了情人，却并未抛弃过去习得的贵族礼仪，甚至连名字都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里尤无法理解这样的人在想些什么。现在，这个女人居然还想与掌握了尸魂界经济命脉的大财团取得联系。

她是打算支持流魂街的组织，把静灵廷的统治地位终结吗。

看着也不像。

“这是你的请求？还是交易？”

里尤问。

“非也。既非请求，亦非交易。”清竹走到她跟前时，她能清晰地看见清竹细长的眼睫毛，“这件事对你来说，也并不是全无好处。我想你应该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在混乱时期，越是有实力的势力，越应当保持沟通，这倒是为了所有人好。省去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为了一致的目标合作，乃上上之策。

里尤不喜欢战争。

所以她不得不赞同清竹的想法。

“……信我收下了。”里尤接过她的信封，眨了一下眼，“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可以的话，不要用‘打扰’这个词会更好喔。”清竹笑着说，“反正你也不会在意吧……在意像我这种人。”

她在试图挑起里尤的怒火吗。

就算是，里尤也不打算继续这段对话了。

“……我走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一刻也不愿多呆地夺门而出。快步走过门扇之间的走道时，里尤的裤脚相互摩擦，发出清晰的声响。随后，这个声响消失了，清竹也隐去了脸上的笑意。

“清竹。”首领依旧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她与汝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清竹背过头去，熄灭了风炉里的火苗。

“令人作呕。”

她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首领看透了她举止不惊下的真实心情。

“会有母亲这么严厉地批评自己的女儿吗。”

“这是个再客观不过的评价。”清竹淡淡地反驳道，“我不讨厌她。只是，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以为是的气息，令人作呕而已。”

同一时刻。

【流魂街。润林安。】

【银城空吾宅。】

一护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

他愣在沙发上，手里的清酒酒杯也纹丝不动，这样僵持的状况持续了大约三十秒。随即，在月岛“你怎么还不吱声”的目光催促下，一护才打开了喉咙口：

“完现术……复活了？”

他说出这几个字已经耗尽了全身的理智。

银城点了点头。

“是的。”

“那种事……”

“灵力的确已经消失了。”赶在一护说出更多离谱的话之前，银城打断了他的发言，“在这个尸魂界，死神的力量已经不复存在。但是，完现术者并不依赖于自身灵魂，而是依赖于心爱之物的灵魂，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完现术，是"爱"的能力，必须尽可能引出自己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