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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小说网 > 死神之灭亡协奏曲 > 第172章 亡徒

第172章 亡徒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就是蓝染的目的。他仿佛在借此警告她,不论如何拥有理智,她仍然是一只虚,一只不配讨论人心的虚。

虚,在死神的眼里就是低等生物。

她永远只能是他的棋子,而不可能和他平起平坐。

“……呸。”

力量回来了,她重振被伤的破破烂烂的身体,眼中布满血丝,废掉的那只兽爪也差不多能再度运作起来。

又将是一场新的持久战。

残杀,吞噬,撕咬,斩断……

终于,不知经过多久的啃食和攻击,她奄奄一息地跪坐在地上,再也无力迈进一步。在她的身旁,散落着来自各个试验体的血肉碎块和骨架,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情把它们一一吃抹干净了。因为此刻,她的脑子里除了筋疲力尽和恶心以外没有塞下其他任何想法的空间。

她慢慢睁开眼,望着头顶上方传来的光芒。那是这片黑暗里唯一的光。

她觉得,好像只有这道光能救赎这个惨不忍睹的自己。

“库罗……斯……”

她发肿的眼皮使她有些看不清从光芒深处跳下来的身影是何人。但在场的二人之中,能有这种身手的应当只有他一位了。于是她叫了他的名字。

“做得好。里尤。”

他轻巧地落在她的身旁,在她即将倒地的瞬间单手扶住了她的左肩。

她的视线却更加模糊了,许是被无尽的汗水浸湿的缘故。

“是我赢了吗……”

她问了个无聊的问题。但他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他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是你赢了,里尤。”

他如此平静地陈述道。

她原本应该有无数的话想对他说的,但是她实在是没功夫浪费体力了。

“库罗斯……大人……”

她借助他的搀扶勉勉强强稳住了身子,并被他单手抓着飞上了洞口,双脚接触到平滑地面的瞬间,她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在地面上,守候着早已做好万全准备的帕布罗,他的手上拿着毛巾和纱布,右边的小推车上还塞满了药品一类的杂物,似乎在此宫内担任治疗师一职。

“里尤小姐,现在我将开始治疗,请您积极配合。”

他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才开始麻利地挥动起他的器械。里尤没有多余的精力搭理他,只闭上眼调整自己的呼吸。她不得不依靠意志力来防止自己被伤痛打败,要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哼出声也就太丢面子了。见状,库罗斯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同情。

“要喝杯红茶吗?”他对正在被重重绷带包裹的里尤问。

她闻到了浓郁的酒精味,这使她很不愉快,然而现今生死大权掌握在他人手中,也由不得她挑三拣四,那么,起码把干枯的嗓子润一润也是极好的。

“……谢谢。”她点头说。

算是题外话,自从蓝染喝红茶的习惯传进虚夜宫,整个虚夜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互相推销起这款人类的饮料来。不过,就算内心再怎么鄙夷,对于美味的食物他们仍然有品尝一二的兴趣,因为平日里几乎吃不到这样的东西。

看她闭目养神的样子,库罗斯也躺回他的座椅上,翘着二郎腿哼起小曲儿来。

“……”

这歌儿的曲调有点奇怪。里尤听着总觉得难以评价。

“那么,我先告辞了。”

不久,帕布罗结束了他的治疗,带着一堆被血染红的废纱布和清洗伤口用的水盆离开了大堂,在此过程中,里尤一直没往外冒出一个字,由库罗斯端来的红茶倒是喝的一干二净。

看她的脸色不大好,库罗斯拍拍屁股站起来,向她伸出一只手,算是借给她一点力气:“你也累了吧,去睡会儿,我的卧室旁边正好有间空房,帕布罗已经简单收拾了一下。”

堂堂十刃之一做这样的工作也真是不成体统。

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下意识地拒绝了他的邀请:“不,我还得回葛力姆乔的寝宫……”

库罗斯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一样,继续着自己的话题:“房间里有镜子,洗澡的热水也尽量用。”

“……库罗斯大人?”

她已经明白了些什么,从他刻意的转移眼神的举动里,还有他的短暂沉默里,她明白已经发生了些什么。

想到这些,她竟然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唇,它们怎么也张不开,仿佛一股巨大的魔力使她全身麻痹不能动弹。然而,这终归不过是她的错觉。她只是太过惊愕,不愿意承认这个可能的事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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