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到这种问题,修兵犹豫了一会儿。
他的确没想过这些。
“……我吗?”
于是他确认了一遍。
“你是从流魂街时代就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吧。我想知道,你心目中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伊集院却说得有理有据。
自嘲地摇了摇头,修兵轻声表达了他的惋惜:“不,严格来说,在进入灵术院之前,我们共处的时间只有一年而已。青梅竹马之类的名词……还是志波更合适一些。”
“……这些你倒是从来没说起过。”
“嗯。我们虽然是很好的朋友和对手,可是,怎么说呢,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了解她。”
他双手合十,闭上双目,如是说道。
他渴望和她接近,她就逃离得越来越远……或者说,不是逃离,而是最初就没想过要拉近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她总是想以平行线的状态保持和任何一个人的关系,偶有交集,也会为了以后分离时不要那么痛苦而尽早抽身。
修兵自以为了解的那个久南乔的全部,在伊集院刚刚所说的话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有点自惭形秽。
伊集院眯起一只眼:“……难道你是来谢罪的吗?”
“不。”
“……”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即使自己的光辉非常弱小,却能照亮周围的人,给他们带去希望。我总是这么想。久南她,就是一个能给其他人传递温暖的家伙。一看到她努力的姿态,便觉得自己也不能再停滞不前了……我很感谢她。”
修兵顿了顿。
“——所以,她会突然有一天战死之类的情况,我是从来都没设想过……灵术院时期,蟹泽死的时候,青鹿没能出席她的葬礼。我总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一定和那时的青鹿一模一样……”
他垂下了头。
青鹿错过了蟹泽的葬礼,一是因为自己的受的伤太重,二是不愿面对心爱之人死去的事实。
他攥紧了手指。
“如果不来葬礼的话,也许,就不会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不必亲眼看着一个生命最后的痕迹彻底消失在世间的样子……可是,要勇敢地面对现实,才是她教给我的东西。我不能把她教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修兵最后这么说。
伊集院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从鼻孔里蹭出一句:“……说得好。”
修兵抿着嘴笑了笑,忽然注意到有哪里不太和谐。
“咦,话说回来,怎么不见志波?”
海晴是久南乔最好的朋友这件事,他们心里都有数。这种时刻她没出现简直太奇怪了。
“大概在志波副队长那里吧。毕竟死者是她的大哥和大嫂……家人的死亡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我们没可能亲身体验。但是她一定会过来的,和久南最后的告别必须由她来做……只有她能做。”
伊集院的语气就像在念经。
没错,那种信誓旦旦的仪态,和宗教一样具有威慑力。
他的决意正如他的语气一般坚决。
“伊集院……”修兵忍不住问。
“什么?”
“听你说话,总觉得你好像很了解她。”修兵”嗯”地思考了一下,才说。
意识到话题朝着情感方面产生了些许倾斜,伊集院不满地清了清嗓子,避免他进一步跑偏:“那是怎么回事?这微妙的语气……首先,志波是我的首席家臣,那臭脾气不好好打探清楚了要怎么共事?”
修兵只得抱歉地笑道:“是这样吗……”
就在二人之间的空气越来越尴尬之际,一个突然闯入的身影缓解了他们的僵持,那是一个黑发少年,跑得过急而气喘吁吁,站在门框边上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来平复呼吸,看上去有点儿不靠谱。
“呼……哈……看起来勉强够时间……啊,累死我了……”
少年自顾自地说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站在房间里的几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望着他。这莫名其妙的气氛致使少年不安地左顾右盼着,期盼有人能认识他。
“——啊,那个人是谁?”修兵的疑问打破了漫长的沉默。
“嗯?”伊集院不太明白修兵的疑惑点在哪。
修兵指了指那少年身上的蓝白剑道练习服,提醒道:“穿着灵术院的校服呢,是久南的后辈吗?”
“我都不知道她和后辈有联系。朽木和阿散井他们都毕业好几年了吧?”伊集院托着下巴分析道。
“确实……”
他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