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繁华的街区。她的绝望永远被囚禁在有限的空间里,如同她这个人的存在本身一样,被囚禁在漫长的呼吸里,多忍受一秒都是罪恶。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走进这条街道。上次她进来的时候,被某家的狗咬到了腿,伤口现在才好得差不多。要是这一次再被咬到,她就是死也不会爬回去了,就这样被狗的牙齿撕裂的话,是不是会比单纯地躺在破篷子底下饿死好很多?
既然都是痛苦,哪一边的痛苦更痛一分呢?
路人用看野狗的目光瞥着她。嫌弃,不屑,恶心,唯独没有怜悯。但是现在还没有人动手把她赶出去。她停在一家酒肆前,闻到里面传来的香味,一下子惊呆了。她再也没有办法再往前走一步。
好香……
那里是天堂吗?除此以外,不会有其他的答案了吧。
——噗通,她跪倒在门前的水坑里。
好温暖。
如果能这样不带任何痛苦地死去,她还会像那个人一样,被篷布卷起来,埋进深厚的泥土里吗?
不知道,什么都不想思考,就让她这样沉睡下去吧……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是季子的声音。
“季子小姐——”
她从睡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坐在柔软的褥子上,低下头一看,身上正穿着用纯白色的上好衣料制成的里衣,身体暖洋洋的。门外的阳光透过格栅洒进室内,依稀可见空气里漂泊的点点灰尘。
是个噩梦。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梦到小时候的事……”
她使劲地按了按太阳穴,觉得稍稍舒服了些。
背后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衫,她脱下这堆黏稠的白布,从衣柜里抽出一件来,披在身上,又抓起一旁的黑色外衣,穿上裙袴,仔细系好前后的腰带。然后,是一旁的佩刀。
十三番队前十八席的队葬结束后一个月,队员们的生活逐渐回归原本应有的节奏。她昨天才从现世回来,今日理应是她作为新的十八席上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