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的黑伞不经意间凑在了一起,从天空俯瞰而去,那三把黑伞恰似一朵黑色的郁金香,在雨中轻轻摇曳,别具一番神秘的韵味。
“什么杀人?我怎么没听过,你们是在说江皓吗?” 戴胸花的女子满脸八卦神情,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可能是说话声音有些大,站在他们前面的一个魁梧的男人猛地回头,眼神中满是严厉,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那凌厉的目光仿佛一道无形的墙,瞬间让三个女人噤若寒蝉。三个女人立马不说话了,那原本仿佛黑色郁金香般的独特景象也随之凋落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剩下一片肃穆与寂静。
而在不远处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SUV(运动型多用途汽车),已经在那里停了许久。唐宋坐在车里,本想点着一支香烟,但是他突然想起坐在副驾驶的林可不喜欢烟味,然后又把香烟塞回了烟盒里。
“你为什么来参加他的葬礼,其他四个人你可是一个都没去?”林可打破车内安静的气氛。
“他比较特殊吧。”
“那你一直坐在车里等什么?直接过去吧,葬礼都快结束了。”在车里已经坐了两个小时,林可终于有些不耐烦地发问道。
“没等什么。”唐宋轻声回应。
“你每隔几分钟都会朝着葬礼的方向看去。我们都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了。”林可抱怨道,语气中满是不解。
唐宋微蹙眉头,眼神流转之间略过一丝忧伤,“再等等吧,也许再等一会儿就好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
唐宋依旧不时地望向葬礼的方向,直到看着远处的黑伞一个一个远去,那附近已空无一人。这时,他缓缓开口道:“这应该是这起案件死去的第五个人了。虽然没有完成仪式,但是终究还是死了五个人。”
“毕竟他确实很厉害,” 副驾驶上的林可说出前半句后,似乎觉得此话说得不太恰当,停顿几秒后,又补充道,“不过你终究还是救了一个人。”
唐宋对林可的安慰未作回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人都散去了,我也去悼念一下这位不怎么熟悉的朋友吧。你就在车里等我。”
“你为什么现在才去?”林可好奇地问道。
“可能,不算熟悉吧。”唐宋并不想去过多解释。
唐宋说完,推开车门走下了车。他撑起伞,走到后备箱处,拿出那支曾塞回烟盒的香烟,叼在嘴上。头微微向左侧一歪,打火机的火舌轻轻掠过香烟,一点猩红缓缓亮起。他深深吸了一口,而后又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烟气。紧接着,唐宋打开后备箱,捧起刚在花店里买来的鲜花,朝着远处的墓地走去。
七月的梅雨,肆意挥洒着它的细密雨丝,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倦意。
唐宋撑着黑伞,走在通往墓地的小径上。直至走到一半,他稍作停留,掐灭手中抽了一半的香烟,塞进了小径旁的垃圾桶,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左手轻轻将头发向后缕了一下。他这样做,只是想以一种正式的姿态去看望这位朋友。
站在墓碑前,唐宋静静地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与江皓生前见面的那一刻。本想说些什么,然而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只是静静地撑着伞,默默地望着墓碑,思绪仿佛已经飘向了遥远的九霄云外。
唐宋在墓碑前站了很久,雨水已经打湿了墓碑前的鲜花。
直到唐宋眼角的余光中出现一个身影,他警觉地扭头看去。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打着伞,缓步走到墓碑前。
“怎么是你?” 唐宋面露诧异。
西装男先是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前,接着转身对着唐宋解释道:“江皓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是这样啊,”唐宋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你怎么现在才来?”
“因为下午有一台重要的手术,刚做完,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西装男并未有所隐瞒。
“那你呢?” 西装男将同样的问题抛向唐宋。
“我嘛,不太喜欢黑色西装,所以就等到人都散去后才过来。” 唐宋敷衍地解释着。
西装男打量了一下唐宋——白色衬衣,浅蓝色牛仔裤。
西装男并未放弃,继续追问道:“我是说你是怎么认识江皓的?”
唐宋沉默了片刻,“江皓嘛,他的死和我有关系。”
唐宋看见西装男脸上有些诧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