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绫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boss,我去洞口透透气。”
厉风雷抬头看她一眼,又看看二毛,终于放弃让这一人一豹和平共处的打算:“算了,你去吧……它真不咬人。”
夏绫不为所动,欠身离开。
洞口的老陈见她出来,倒并不惊讶,笑着说:“小姐,快过来烤火,刚刚看见二毛进去了,我就猜您要出来。”
“哦?”她不解看他。
老陈用枯枝拨弄着火堆:“少爷养的这头豹子,是吃血食长大的,虽然平时不会无故伤人,但总透着一股子野气,一般人见了都会怕的。”
“那你怕么?”左右无事,夏绫就和老陈闲聊。
意外的,老陈竟然摇摇头:“原来是怕的,后来知道二毛救过好几次少爷的命,就不那么怕了。小姐,我和您说,这豹子有灵性,但凡有灵性的动物,都不会胡来的。”
“嗯。”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目光穿过火堆,望着洞外的雨幕。
心里想着,难怪厉风雷看见那头花豹会笑得那么开心,那神色比面对她的时候不知道柔和了多少。
前世混了一辈子的演艺圈,这点眼力劲夏绫还是有的。厉风雷面对她的时候,虽然举止体贴语带调笑,但眼眸深处始终是淡淡的,可面对那头花豹时,表现出的温柔和亲昵,却是实实在在发自内心。
洞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烤了许久的火,身上渐渐有了暖意。夏绫把头靠在洞壁上打了一会儿盹,朦胧间也不知梦见了什么,睡得并不安稳。
肩膀的伤口隐隐约约地疼,她在梦里辗转反侧,越来越难受,却始终不愿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很温柔,几欲让人沉沦。
她低声呢喃:“裴哥哥……”
梦中是裴子衡温柔俊雅的脸。那一年,她还小,练舞用功太过发了高烧,偏偏家庭医生休假不在,凌晨两点,裴子衡抱她去医院,深夜的急诊室里只有他们两人,他脱下自己的大衣裹着她,嘴里笨拙地哼着歌。
那时候,夏绫嫌他唱歌不好听,嫌他把她当孩子哄,可如今,她好想回到当年,抓着裴子衡的袖子说:“再给我唱首歌吧……”
朦胧间,好像真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如她的记忆中一样笨拙和不好听。她却在这样的歌声中渐渐安稳下来,意识模糊,沉入甜蜜的黑暗。
醒来的时候,夏绫发现自己身在车厢内。
车窗外夜幕低垂,道路两旁的树影纵横交错,昏黄的路灯朦朦胧胧地照进来,映出抱着她的人那英俊的轮廓。
是厉风雷。
他将她抱在腿上,双目微阖,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比白天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许柔和的味道。
这真是个极好看的人。
夏绫微微动了动身体,他立刻就察觉了,睁开眼睛看见她,笑了:“这么快就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深墨绿色的双眸流光宛转,如同夜空中迷离的星辰。
她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他语调轻快地回答,“之前叫你把湿掉的连衣裙脱了,你偏不听,淋了雨还要逞能,活该遭这一回罪。”
他嘴里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将她的头扶起来,拿了一杯温水凑到她的唇边。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哑着嗓子说:“谢谢……”
“谢什么,我可是你boss。听谭英说你还只是个没出道的练习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公司投下去的本钱找谁收去?”他语带笑意。
敢情,他对她这么照顾,是打的这主意?
有钱人真是混蛋!
夏绫转过头,不想理他,他却依然絮絮叨叨:“这就生气啦?心眼可真小。我说小美人儿,刚才你昏睡的时候可是使劲抓着我的手不放,还非要我唱歌给你听,你都忘了?”
“你……你唱歌给我听?!”夏绫不敢置信。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笑:“是啊,不唱你就不放手,还翻来覆去说梦话,后来我只好抱着你哄,唱了好多首歌——把我这辈子会唱的歌都唱完了,才终于把你哄睡过去。”
厉风雷说着,又嘲笑她:“小美人儿,你可真难伺候。”
夏绫真不明白,这辈子的她,容貌也不算有多出众,怎么他就一口一个小美人儿的叫得那么顺?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