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不知道那天丰年狮馆就倒闭了,我也就失业了。”
“而且我身边没多少人知道我的性取向,包括我爸,这事我瞒了好久,一直没敢说出来,我爸有高血压,我至今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可能就这样瞒一辈子了,和我在一起的人估计也得偷偷摸摸的。”
何烯年一点点剖析自己,像是撕开了已经结痂但是尚未愈合的伤口,把最难看的丶血淋淋的一面展露给许骋看。
短短的几句话中,他品味到了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他知道自己并不讨喜,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袒露这一点还是很难堪丶也很难受。
“遇到你之前,我甚至想过要不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完这辈子,但是你说喜欢我。”
何烯年痴迷地看着许骋,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光,他又轻声重覆了一遍,“许骋,你说你喜欢我。”
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我这样的人,我真的想不明白有哪里值得你喜欢的。”
何烯年看着许骋,双眸盛满了柔情蜜意,眼角眉梢都诉说着钟情,姿态却放低到了尘埃里,“所以你想清楚了吗,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可能会很累。”
许骋在他的注视里丶在他的自轻自贱里,全都明白了,最开始的对不起,后面的等一等,还有现在。
何烯年总是在说自己不配丶不值得,这么多年来,他活得比许骋想的还要累。
明明他那么好,好到许骋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的想不明白,其实许骋也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何第一次见面就被何烯年吸引,然后是接近和理所当然的倾心。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问题都需要一个答案。
和许骋最开始想的一样,他们来日方长,最初的心动在日后的相处中总会找到合理的解释,如果找不到,那么以后和何烯年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喜欢和爱的理由。
他想用好长好长的以后去回答何烯年的问题。
许骋侧过身抱住何烯年,贴着他的耳边说,“我觉得喜欢并不是用值不值得来衡量的,你问我原因,我也回答不出来。”
“但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所有时间里,我们也许可以一起找到。”
许骋低声笑了,笑声全部收入了何烯年的耳朵里,他的耳廓发红。
“可能是因为你是个温暖的人,也可能是因为你笑起来太过好看,但这些解释都是因为你,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可能也是答案本身。”
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对他说情话,何烯年甚至都不确认这是不是情话。
深夜里许骋的低声耳语和拥抱,让他眼眶发酸,他抖着手搂着许骋,喉间溢出点哽咽。
许骋耐心地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他。
“没关系,你说的都不是什么问题,狮馆以后会被更多人看见,你不会失业。”
“来日方长,现在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可以交给时间,你不要拿你父亲困住自己一辈子,这是最糟糕的解决办法,我相信他也不会乐意自己的儿子一直这么孤独,你什么时候想和你父亲坦白了,我会陪着你,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该让我分担一些。”
何烯年听到这里终究还是忍不住哭出声了,他沙哑着声音问:“你图什么啊。”
图什么?他图何烯年能毫无顾虑地喜欢他,喜欢是很美好的感情,不应该背负这么多的痛苦和自责。
他知道国内并没有国外那么开放,他的父母在外国生活了很多年,当时也花了一点时间去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实。
更别提何烯年的父亲了,他还有高血压,这个病可大可小,许骋理解何烯年的顾虑,也因为爱他,所以愿意陪他面对那些困难。
等到何烯年不再抽泣,许骋五指插入他的发丝,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说:“我图你啊。”
何烯年刚收起的眼泪好像又要决堤,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哭得这么猛了。
何烯年在许骋的怀里平覆好了情绪,许骋适时开玩笑,“你这感觉不是找了个男朋友,看着像是失恋的高中生,哭这么惨。”
说完抽了张纸巾给何烯年擤鼻涕。
何烯年没有接,也没有回话,哭得有点不好意思,招呼也不打就去了浴室,等洗好脸出来才看到自己刚刚把许骋的衣服哭湿了。
衣服是灰色的,上面的水印格外清晰。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再找一件衣服给你换吧。”
说完就就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