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的初衷
以后你伸手就好,我会牵你。这是郁振年的原话。
而此刻,楚季秋实实在在地向他伸出了手,眼睛亮亮的,满脸写着“快来牵我”。
郁振年喉结微动,走过去紧紧握住了楚季秋的右手,与他十指相扣。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奈提醒:“这里人多,你不害怕吗?”
楚季秋笑着踮起脚,贴着郁振年的耳朵小声说:“有你在,什么都不怕。”
郁振年失笑,回头看了眼袁颂,将楚季秋牵进了郁家老宅。
袁颂也笑着靠在车前,指尖懒散地夹起一根香烟点燃。
他从未想过会在郁振年脸上看到如此紧张又关切的神情。
当年在大学被称为“最英俊冷淡的东方之花”丶如今在曼城呼风唤雨的郁家掌权人,居然也会老老实实地听老婆的话丶牵老婆的手。
看来周昀没说错,他的确要收回那句话了。
郁振年不是不可能爱人,也不是不会爱人。他只是一直没有等到属於他的那个人而已。
现在他等到了。
楚季秋跟随郁振年踏进了这座暮气沈沈的宅院。
庭院里植被繁多。银杏叶黄了一树,满地都是散落的金黄小扇,落入灌丛和土壤中逐渐腐去。小径边的梧桐也变得萧瑟起来,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寒风。
也许是凉风灌进了脖子,楚季秋忍不住缩了缩。
郁振年觉察到他的小动作,伸手将他带进了怀里:“冷吗?”
楚季秋摇头:“还,还好……”
牵着郁振年的手又紧了紧。
走进大堂,楚季秋这才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媒体和记者,数不清的摄像机架设好机位对准前方,记者也调试好手中的话筒蓄势待发。
“他们是……”
郁振年亲昵地捏了捏楚季秋的手指:“等我。”
楚季秋乖顺点头,松开郁振年的手,站在人群之后看着他向聚光灯一下走去。
郁振年从容不迫地走到镜头前,对媒体和外界进行最后的讣告。
“感谢各位媒体记者丶好友亲朋拨冗前来。”郁振年眼神沈稳,“我们怀着沈痛的心情向各位宣布,郁盛平先生因为疾病,於今日正午去世……”
台下的媒体瞬间炸开了锅,摄像机的灯光闪个不停,提问声也不断叠起,郁振年却始终沈着冷静地控场回应。
外界都传他与郁盛平不和,更是用尽了手段才夺得郁家的掌控,但如今他却站在这里,代表郁盛平做出最后的宣告。
至此,郁家过去数十年的不和与斗争彻底弥散。
一切的豪门秘闻,也将随着老者的逝去而隐入尘埃。
楚季秋远远地望着郁振年,眼里泛起了泪光。
他……也是在和自己的过去告别吧。
正感慨着,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女人走到他的身旁。
楚季秋侧头,是一张略微熟悉的面孔。
“请跟我来一趟。”女人低声嘱咐他。
郁振年看到台下少了一个人。
但他依然有条不紊地回答完提问,一边吩咐着身边的人盯紧楚季秋的行踪。
楚季秋忐忑地站在茶台前,面前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裙,虽然憔悴,眉宇间却依然有着威严的神采。
这个女人他见过,是郁振年的二姐。
直至走进竹林,她才摘下墨镜,舒展开倦怠的眉心,擡手让楚季秋坐下。
“不必了。”楚季秋摇头,“姐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还要去等振年。”
“事情的确是有。”郁振迎嘴唇轻抿,目光凝视着楚季秋,“我有事要拜托你。”
楚季秋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振年虽然外表冷淡强硬,但过去受了多少磨难,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郁振迎眼里流露出凄楚:“我知道,我对不起振年,也不配得到他的原谅。爸爸和妈妈都已经离开,他如今肯出面送爸爸一程,过去的事,是真的过去了。”
“但我始终很惭愧,虽然他也已经不需要我,但我依然想尽自己最后的义务。”
“我已经知道了你和郁宸的事。过去,是我不了解郁宸的私生活,对他过於放纵,才让他长成这副模样。此次之后,我会把他送到他爸爸那里,让他远离你们的生活。”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过问,但我还是想问问,楚季秋,你是真心对振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