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新鲜空气回头讲话:“就按元直讲的办,明天,不,现在就走,我去船上安排妥当再来接你。”
刘琰翻身侧卧,等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回应:“我一直在讲真话。”“不走吗?”徐庶轻声询问。沙哑的女声似有若无:“帮我。”“我既然来,自然会帮您大展宏图。”“不是。”“另一条路充满荆棘,众叛亲离世人唾骂,没有成功的希望。或许,走不多远就会湮灭,什么都得不到,没有人记得你存在过。在下只怕这是一条。。。。。。”徐庶默默闭上双眼,不想讲出那两个字。 刘琰挣扎着坐起来,凝视对方双眸一字一顿:“我走给自己看。”“威硕,急不得。”“我走过很多错路,眼下找到正途却不敢走,我害怕,我需要帮助。”徐庶声音微微发颤:“什么是正途?”“心存正念走的便是正途。”直到此时徐庶才双膝跪地长揖下拜,再抬头神色庄重:“真情在下已然知晓,凡请公子讲一句假话。”在人和狼一样的环境里,真情实感决定生存的底线,虚情假意决定成就的上限。徐庶不迂腐刘琰也不会矫情:“护社稷于危难,救百姓于倒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船舱隔出一间小屋,里面铺满柔软的丝绸,再撒上西域香水,除了一大桌丰盛的肉食,还准备好一个大澡盆。估计刘琰在贱民堆里忍饥挨饿,脑子里的水冻成了冰,唐翔露胳膊挽袖子打算亲自出手给老妹彻底秃噜干净,连带那些杂七杂八的妄念一起冲走。一来一回就到了晚上,得知刘琰不走唐翔急的跳脚:“曹军进关中肯定要通过郑白渠运送军粮,黄白城是必争之地,你在这等曹操来杀吗?!”唐翔吼完看向徐庶:“你就没劝阻?”徐庶低头拱手:“此为在下之谋。”“曹操一定会杀死她!一定会!”唐翔想不明白有什么理由让刘琰冒险,纯属送死还看不到任何收益。“曹公很可能痛下杀手,对此在下有八成把握。”唐翔气的头顶冒烟:“她不正常,你也跟着一起胡闹吗!?”“公子很正常,在下也没胡闹,这一步迈出后路豁然开朗,再不会有羁绊困扰。”唐翔四处找刀,嘴上也没停:“徐庶你说清楚,后路不是河东吗?咋还有别的后路?”“公子不缺后路,公子缺的是方向,人活着不该只想能得到什么,活着总要有些意义。”“放特么屁!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健康,财物,奋斗,都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要不然活着有什么意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刘琰一瘸一拐走到两人身后:“人活着本身就是意义,看不到,不明白是因为没能弄清楚为什么而活。”这个答案超纲,唐翔不想浪费时间探求背后的含义:“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就清楚去河东两全其美。就像徐庶说的那样,不需要按照关中人设想的去做,我们做好自己一样能达成目标。”“张燕随时可以进太原协防。”“他不敢让张燕掺和进来!”唐翔不再压抑情绪对着两人大吼:“太原本身就是汾河补给线的一环,到时不需要你主动断,曹操自己就会撑不住!”刘琰摇头否定:“我有信心守住玉璧,坦白说我也有信心守住河东,因为河东紧邻西河,张燕去太原不过给我增加些麻烦,但我还是不会去。”“不是你啥意思?”“河东有几十万老百姓,关中有几十万灾民,还有大族的粮囤,依靠这些粮囤生存的部曲比灾民还多,有人手里都有粮食有人本身就是粮食。”唐翔等了半响才开口:“就这个原因?没了?”“就这个原因,没了。”“疯了,都特么疯了。”唐翔始终没有找到刀砍死徐庶,枯坐一阵开口问道:“你那把思召在什么地方?”“送我一双新木屐吧。”“大冬天穿什么木屐?我问你思召宝刀在哪?”“换酒喝掉了。”“贱人!”唐翔抬起手一巴掌打下去。刘琰倒在地上一句话没说,唐翔紧闭双眼神色懊悔,走出几步突然停住,再讲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回头买双新木屐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