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谢芸音在郡王府毫无威信,且又处处忍让,许多人都未将她放在眼里。
就算是拿着掌家权又能如何。所幸这一次她就全部都扔了。“算来算去,我是在算我自己的东西。我才知道,我的嫁妆竟然养活了后府五年。”秦账房弓着身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是没想到这懦弱无能的世子妃竟然忽然清醒了。这几年朝廷一直在打仗,与北原的战役几乎没有赢过一场。这一仗打完,人人都说幽云十六州都怕是保不住了。战败,安定郡王府的责任也很大,李云正更是假死不敢回来。如今圣上没有追责,都是万中之幸。只是所有人都并不知道这是陆瑾一力斡旋,换来的平和。安定郡王自己死在战场,儿子如今又牺牲。朝廷的抚恤金迟迟不到,安定郡王府如今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无人问津的地步了。谢芸音只是没想到支撑着郡王府的竟然是她的嫁妆。到了晌午些时候,谢芸音打算悄然出门一趟。附近的铺子她想先看看情况。李云正若是缺银子,自然就会想着回来。她主要是还要打算去见一趟陆瑾的。那抚恤银两还未曾收到,定是被陆瑾克扣了。查看完铺子之后,谢芸音带着如梦去昭定司。晚秋的傍晚很冷,这个时候街上人已经变的稀疏起来。萧条与冷色让谢芸音抱紧了暖手炉。到了掌印府,才知道陆瑾住的离皇宫如此之近。前世今生,今日是谢芸音值得为自己感慨的日子,她作为当家主母的第五日已经顺利回了娘家,此时她更是大着胆子来见陆瑾。她是安定侯府的世子妃,陆瑾总是不能也给她十板子。谢芸音打发如梦去与守门的昭定卫交涉,并通报一声。她没想到的是,陆瑾竟然在府中,还同意见她。昭定卫带路严肃,一句话都无。谢芸音心中想着说辞,忽略了这掌印府的精致,只记得很大。她允许入内,如梦不可。满室都是檀香,那日威风凛凛目中无人的陆瑾,此时斜倚在软榻之上,慵懒矜贵至极,昏暗中更显他眉目如画,绝代风华。“臣妇不请自来,还望陆掌印见谅。”站在门口的谢芸音浅浅行了一礼。陆瑾抬眸看向门口的人,眸子里写着淡漠,问:“世子妃寻本座有何事?”谢芸音今日特地是为了回娘家才打扮得格外精神,很少穿的绯色衬托她肤白貌美,姿容俏丽,她感受到了陆瑾审视的目光。而后她便听到陆瑾揶揄说道:“世子妃绝代容颜,本座曾几许见过一般。”谢芸音笑笑,走近几步,“掌印谬赞,蒲柳之姿罢了。”陆瑾似笑非笑,像是见了老友一般:“世子妃请坐,有话慢慢道来。”谢芸音直话直说,此时她就是来要钱的,没必要绕弯子:“是抚恤金一事,如今臣妇也知掌印不易,但这一百两银子便是郡王府的救命银钱。郡王府如今大不如从前,还望掌印高抬贵手。”她声音清丽,婉转好听,陆瑾深邃眼眸里闪过不可察的笑意,不过转瞬即逝。陆瑾冷呵了一声,似笑非笑说道:“原来是要钱来了,从本座这儿敢要银子的你可是第一人。” 然谢芸音并不怕,就算陆瑾恶名在外又怎样?她浅浅一笑,坐在了椅子里,闻着好闻的味道,却是说道:“这笔银子房子掌印这儿,不知日后可否有利息?”“敢从本座这儿捞利息的世子妃也是第一人。”陆瑾笑容加深了几分,语气很是凉薄地说道。谢芸音顿了顿问道:“掌印,您故意把这抚恤金握在手中,有什么条件,您不若直说?”陆瑾坐起了身子,摆弄着他手里的折扇,“世子妃认为本座缺什么?”谢芸音想了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陆瑾的确是什么都不缺的。“若是掌印今日若是愿意拿出这一百两来,十日之后,臣妇愿意返还掌印二百两,您看如何?”她笑了笑,清丽出声。陆瑾眯眼反问:“若是拿不回呢?”谢芸音承诺:“臣妇甘愿被掌印处置!”陆瑾扫了一眼笃定的谢芸音,而后看向门外,“来人。”“掌印,请吩咐。”白皓进来,行礼低眸。“拿一千两银子来,记得十日后收回两千两。”“是,掌印。”谢芸音顿时疑惑,陆瑾此为何意?“怎么,后悔了?”陆瑾却起了身,迈着大长腿缓缓走近谢芸音似笑非笑反问。“两千两刚好。”谢芸音正好对上他深邃的双眸,他在审视她,她立即低眸道。“来人,送世子妃回去。”他又走近她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