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的话让那些一直处於茫然状态的大臣都反应过来了,对於这件事也重新有了新的定论,就像平阳所说的,先帝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修改遗诏。
至於窦氏的那些大臣,则纷纷对平阳怒目而视,明明这件事很快就可以了解了,偏偏平阳还出来插一脚,使得原本很简单的事变得覆杂许多。
“太后,”太史令直视着窦太后,“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对这件事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窦太后气呼呼地拍了拍棺木,“国不可一日无君,在这样的情况下修改遗诏也是情有可原,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却来不及修改遗诏,这样才是最严重的吧?”
“回禀太后,”太史令鞠了一躬,“若是太子真的出事,而我朝却没有君王的话自然会由众位侯爷推选出更适合当皇帝的人,只是现在的情况却不是如此,臣对先帝的这份遗诏保持怀疑。”
“哼,”窦太后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说这份遗诏是我伪造的?可是你看清楚,这上面的玉玺可是真的。”
“臣不敢,”太史令突地跪了下去,“只是事实如此,若是太后可以说出先帝定下这份遗诏的缘由,臣愿意第一个承认梁王当皇帝。”
“母后,”作为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软弱的皇后这会儿也开口了,“儿臣还是不愿相信彻儿已经过世了,敢问母后到底有没有查清楚彻儿的死活?”失去了丈夫,现在又有可能遇到失去儿子的痛苦,此时的她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弃。
窦太后看着周围的一群人,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棘手,现在又看到一向都不敢反驳她的儿媳也敢出口质疑她,这就让她更加不满了:“连你也敢质疑我的话,反正我只有一句,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们自己看着办。”
一直都站在暗处的刘彻突然冷哼一声,甚至拍起了手,掌声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格外明显:“皇祖母说的有道理,实在是太有道理的,国不可一日无君,只是孙儿想问一句,为何父皇病危的时候皇祖母却一直都说父皇已然大好,这是有何居心?”
刘彻的身影随着他的声音慢慢出现在众人面前,也让大家看清了出现的到底是什么人,只见刘彻摘下头盔,放在手边,而他的一举一动却都好像散发着一股天然的威严,镇压着在场的所有的人。
窦太后身形晃了晃,在一开始建立起来的信心全部都被击破,只是她表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欣喜的样子:“彻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能够在这个时候赶回来真的是让皇祖母感到万分欣慰啊。”
“皇祖母,”刘彻摇了摇头,“彻儿真的是经过艰辛万苦才能够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啊,可是却听得皇祖母说父皇已经把皇位传给叔父了,这一点让彻儿感到很奇怪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窦太后斩钉截铁,“你父皇以为你死了,所以才会把皇位传给你叔父,有遗诏为证,这是谁都不能更改的。”在这个时候,窦太后只能死撑下去,反正她手上拿着遗诏。
“是这样吗?”刘彻茫然,单手轻抚着棺木,“父皇,你怎么就把皇位传给叔父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当初为什么还要给我诏书?”
刘彻话一出,全场哗然,特别是窦太后,眼睛慢慢变大:“彻儿你怎么会有遗诏?谁给你的?”话一说完窦太后也觉得不太可能,尴尬地笑了笑,“彻儿你就不要说笑了,伪造诏书可是一件不怎么好的行为。”
“呵,我可没有说笑,”刘彻从怀里拿出一卷帛书,亲自交到太史令手上,然后还表现得特别诚恳,“请太史令鉴定,这份诏书是父皇去世前几天亲手交给我的,寻常人是伪造不来的。”
“怎么可能?”窦太后惊疑出声,“那几天根本没有人进得去,”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那,那天,太医身边有一个药童……”
这次刘彻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一旁的太史令:“如何,这字迹是真是假?”
“回太子,据臣观察所得,这字迹确实是先帝亲笔,不过臣也不敢妄下定论,臣那里有一些先帝亲笔所写的资料,若是大家没有意见,我可以派人去取来,当场验证。”
太史令的职责是记录当下发生的事,每一任的太史令都希望记录真实,只是总会有一些人迫於压力改变历史,但是这一任的太史令却是出了名的正直,否则也不会教导出那个比他还要正直的太史令司马迁。
现场的人神色各异,坚持太子才是正道的那群大臣倒是一脸坦然,而窦氏一族的人却纷纷面如死色,至於那些被邀请过来的侯爷倒是没有多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