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苍白的病床上,不受时间流动的制约,永远是同个模样。
医生说,手术还算成功,但病人仍未清醒,生命体征微弱,随时都有可能……
离开。
离开。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吹得荀烟也头重脚轻,随时都要归去了。
*
次年初春,荀烟照常走向梧桐大道,走进剧团公司。
几个朋友早就埋伏在舞台边,就等她靠近才爆发出掌声和礼花炮。
“生日快乐!”
荀烟对她们疲惫一笑,道谢,径直走开。朋友知道她最近情绪不佳,也不多追问。
二十七岁,从冬入春,枯枝泛出新芽。倪律师给的合同早就生效了,荀烟却没主动去拿,除去变现资产,宋汀雪余留的几个项目荀烟也没有去了解,只僵持着,待宋凭阑把它们分给一些亲信,重新运作脉络。此外,宋汀雪还留下了很多东西,说是送给她的,都放在A城的别墅,荀烟曾去过一次,在书房哭得昏天黑地,踉跄跑去二楼露台,垂丝海棠映照月光,洋洋洒洒落了她满身。
就像十六岁时的夜晚,荀烟自噩梦惊醒,惊惧的情绪把她拉进深海。少女急于寻找一块浮木,于是撞进露台,撞进宋汀雪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