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她破茧成蝶后,最接近自由的那一个瞬间。
视线收回,她垂眼看向宋汀雪,轻吻对方手背,“您说得是。”
宋汀雪搭着她肩膀,脚下踩着随意摆放的金奖杯。
“小栀,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宋小姐……”荀烟倚抱着她,与她撞进保姆车中,“您也快乐。”
宋汀雪却笑:“想让我快乐,可不只能说说而已。”
荀烟愣了一下,随即说“好”。
车厢湮暗,顷刻把她们吞噬。
*
这是荀烟在宋汀雪身边的第七年。
从加拿大回来后,宋小姐依旧傲慢。荀烟却一改锋芒。
她依偎在宋汀雪腰侧时,乖得令人心悸。
宋汀雪逗弄着她。
野性是需要被驯服的部分,伶俐与乖巧才是长期蛰伏的养料。
即便梦里,荀烟偶尔会回到Z城的小巷。隔着茫茫烟与海,齐堇玉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们来不及说话。
梦醒,凝望着枕边裹着薄被的女人,荀烟抚摸她的脖颈。
纤白的颈下,血管呈现淡淡的青色。
那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
青色的血管如同枝蔓,维系着微弱的呼吸。
荀烟知道,只需一点点力气,她便能和宋汀雪一同坠入深渊。
无尽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
周末,《音乐留声》录制后台。
《音乐留声》是一项音乐挑战节目,意在挖掘青少年音乐人。荀烟在其中担任评委。
周末仍是海选阶段。节目组将海选人员分组,而荀烟面对的是一系列没有表演经验,也不曾签约娱乐公司的选手。
这些选手没有经历过系统的训练,歌声实在原生态,又失去了后期修音的“粉饰”……
“简直是……魔音贯耳啊!”
中场休息,几位工作人员坐在后台,咋咋唬唬地清点名单,还闲聊着,“那些人唱的都什么玩意儿,给导师的邀请费,有一半得赔进精神损失吧!!……”
“唉,唱得不好的直接被撵走了,连名字都没机会说出来。真的好残酷。”
“本来觉得几百进三五十会不会太难选,现在看看,能选出十个都够呛。你瞧见那几个导师的表情了吗?连水杯都拿不稳了,真怕她下一秒喷出来……”
大概以为室内没别人,她们聊得越发不顾忌。
“说起来,真是风水轮流转……片场里任人欺负的小演员,转眼抱回了三金奖杯……”
“要不怎么说风水轮流转呢?”另一人压低声音,“说不定转着转着,人又掉下去了,哈哈哈……”
她们没有指名道姓,但仔细一听,都知道在说谁。
几人再聊了几句,又抱着名单离开。
后台拐角处,荀烟恹恹靠在门边。
她望一眼昏暗的棚内,听工作人员的脚步声都远离了,才慢悠悠晃荡出去。
坐回前台,她看向工作人员,没事人一样重新打招呼。
前台海选继续。
不知道是第几百个了,眼看着棚外天色渐晚,几位评委对视一眼,笑得都很勉强。
直至那日末尾,一个穿着棉麻校服的女生匆匆推门而入。
“老师们好,我叫黎千和!是1506号选手,”她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年二十岁,就读于早稻田大学水文管理,今天演唱的曲目是阿桑的《一直很安静》。”
话音落下,她没有多闲聊,直接向声控老师示意。音响播出伴奏,黎千和握着麦克风,完成演唱。
很温柔的一首慢歌,一直到末尾,余音回味无穷。
点评环节,一位导师夸张到泪流满面:“太难得了——你居然没有折磨我的耳朵!”她不仅给黎千和亮了灯,还给她打了满分,“我太喜欢你唱歌时候的感觉了!非常纯粹,非常温柔。”
大概是鱼目在前,几位评委见到了黎千和像看到了宝贝,把她夸得天花乱坠。
几人无一例外都亮了灯,打分在八十到一百不等。
最后一个打分的是荀烟。
她叩了叩桌板,“黎千和,你的确是这一整天里,最让我耳目一新的选手。”
此话一出,黎千和的晋级毫无意外。也许她还是这个海选小组里分数最高的选手。
临走前,黎千和念念不舍地望向荀烟:“荀老师,虽然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