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诉过他,他生了一张不想让人放过的脸。
裴怀虚舌尖抵了抵牙齿,有种想继续把他欺负到哭出来的冲动。
他闭了闭眼,把恶劣的想法暂且压下,亲亲元澈的脸颊,嗓音微哑:“没力气了,就上去坐一坐。”
元澈被他托着上了岸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随后自己吃了些东西。
大概是岸上凉风吹得他清醒了些,他一边吃,一边转过身盯着裴怀虚看,突发奇想道:“裴兄,往后我自己开了府,也去引一眼温泉,怎么样?”
白气隐没了一半青年的面容,他似乎在笑,又似乎只是单纯地回他以对视:“好。”
“府上要给你留一间客房吗?虽然你不一定住,但我觉得还是留一间吧,唔……留一个院子好了,这样还能有书房。”
“再给小白设一个宠物房吧,就设在我的屋子里。到时候你睡你的隔壁,就算哭着想跟我睡一起,我也是不答应的。”
“殿下当真忍心看某独守空房?”裴怀虚问。
“那当然,都说了,我是个冷酷的人。”少年翘着脑袋:“不过冷酷也有例外,比如小白睡我的床就没问题,我还是很喜欢它的……”
他越说越兴高采烈,最后得意忘形,浑然忘了刚才是谁软绵绵求着不要继续,忽然被大掌攥住了脚踝。
“啊。”
他惊了一瞬,立刻被拽下水,拖进了裴怀虚的怀中。
“殿下。”裴怀虚贴着他耳廓轻声道:“某思来想去,还是不愿将位置让给麋赤,怎生是好?”
那只手紧紧按在元澈腰际,几乎没留出丝毫缝隙,裴怀虚先前齐整的丝袍被揉乱,已从领口散开。
水流穿不过二人,自然无法让人摒除某些切身感受。
元澈先是沈默,随后缓缓睁大双眸,喃喃道:“裴兄,原来你不是不举啊……”
某些感受只能用两字形容。
惊人。
熟料,他下意识的感叹引来裴怀虚眯起眼睛,危险道:“某何时承认过不举?”
修长白皙的手指暗示性划过少年的小腹,元澈本就被热气熏得通红的脸更红了。
他“哗啦”一下站起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思绪像被浆糊给糊住了一样,少年反反覆覆,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
——早知道裴兄这么惊人,就不黏他了。
文官系男主就这点不好,穿着官服太斯文,平时根本看不出什么。
要是先前知道,他就……他就……
“殿下?”裴怀虚慵懒地笑:“怎么突然不坐了?”
少年结结巴巴:“裴兄,我丶我们不合适。”
尺寸不合适是要出人命的。
不知青年有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硬着头皮解释:“不是嫌弃你,就是我……突然想通了很多事!”
但裴怀虚仍是笑:“不如和某说说?”
他伸出一只手,低声道:“坐到某身边来,好吗?”
语气里带了点诱哄。
元澈拼命摇头,连连后退好几步,直退到池子另一边才缩进了水里。
他把脸一半沈到水面下,咕噜咕噜冒着气泡,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
“殿下?”裴怀虚扬眉。
黑白分明的眼睛频频打量裴怀虚,带着些谴责,试图让他自己反思。
丝袍沾了水,贴在裴怀虚身上,唯有这般贴身的程度,才显出他实际肩宽臂长,身形高大。
也只有他整天遮遮掩掩藏在长袍里,连衣领都恨不能把脖子裹完。
太具有迷惑性了。
元澈挪开眼神,默念坚定意志,制服诱惑。
比如现在,对面的“诱惑”什么都不做,只是手臂揽在池边,轻笑看他,他就不争气地蠢蠢欲动。
隔着纱一样的白气看美人,当真是越看越好看。
最终他狠狠心,把眼睛一闭,打算物理隔绝美色当前的吸引。
但在闭上眼之后,耳朵捕捉到了摇曳缥缈的水声。
裴怀虚缓缓朝他靠了过来。
“山不来就某,某来就山可好?”裴怀虚的声音带着笑意。
元澈睁眼:“你不要过来!”
晚了一步,面前已被散发着热气的男性身躯挡住。
若隐若现的丝袍后,肤色玉白,线条起伏十分赏心悦目,尤其是水珠沿极其优美的人鱼线滑落,青筋微凸,没入纱袍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