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公公引着卫横入了御书房。
姜易安气鼓鼓的瞥了眼卫横,哼了一声,盘腿席地而坐。
众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尤其是卫横。他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出来究竟哪里得罪了公主。于是他上前朝姜易安拱了拱手道:“卫横见过安喜公主殿下。”
皇帝见状,捋了捋美髯,嘴角扬起。
姜易安摆了摆手,冷冷道:“行了行了,你快说事,说完我还要接着同陛下论理。”她挺直脊背,双手搭在膝盖之上,微微抬首一错不错看着皇帝,有种要与大儒辩论的气势。
皇帝心里一咯噔,心道:这油盐不进的脾气一点都不像锦华,究竟随了谁?!他冷哼了一声,问卫横道:“说,何事?”
“禀陛下,黄州来报,昨夜突厥军已退出黄州,澜王殿下恳请尽快返京。”
姜易安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惊呼道:“这么快?!”
皇帝接过黄州传来的信笺,边看边笑着问:“怎么,你不想着他早日回京?”
姜易安嘟囔道:“也是,也不是...哎呀,父皇,您就高抬贵手别让我住这了。我又不喜欢这,再说了,我住这,我怕我哪天没忍住,把那谁喀嚓...”她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不是坏了您的大事么...我呢,就住陈宅,就在我师父对门那。我一有空就来进宫看您,行不行?”
皇帝将信笺扔在桌案上,冷着脸问道:“你是公主,不住皇宫里,住外面这叫什么话?”
姜易安大脑飞速的思考着,忽然灵光一闪说道:“父皇,我都成年了,公主成年得另外开府,您不赐我一座公主府?”
皇帝哽住。
成年皇子皇女不得住皇宫,是这规矩,可安喜公主这才寻回来,他属实不舍得。
他冷哼了一声道:“朕刚寻回你,在这宫里多住几年又如何,谁敢说朕的不是?”
“是没人说,谁敢说您啊...”姜易安小声嘟囔着,她又泄了气一般坐到地上,手里扯着袍角自言自语道:“我就跟着笼子里的鸟似的,儿时不能出院子,大了三娘还不让我出玉带巷。上京城的花灯年年有,可我就看了一回,还是我阿兄偷摸带着我去的。哼,这下好了,你又要把我关在皇宫里,我多可怜啊。阿兄都说这盛世太平,游历山川何等快活。我都说了不去西域了,就去江南看一看,给我外祖上个香您都不让我去,当公主可真没意思...”她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看起来委屈又无助。
一旁的福临公公与卫横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卫横在这宫里见多了女子流泪,可像姜易安这眼泪还真让他心疼。他拱了拱手,上前道:“陛下,公主下江南,微臣愿以命相护...”
“你住嘴!用的着你吗?”皇帝呵斥道,他捋了捋美髯,微微吐出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去看看你外祖也好。”
姜易安擦掉脸颊上的泪,笑着道:“父皇,您可是答应了啊,不许耍赖。”
“哼!”皇帝嘴角噙着一抹笑,哼了一声接着道:“公主府朕随后给你挑块地。”他接着从一堆的折子里翻出一封信笺,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桌案上。
“这可是你的主意?”皇帝问。
姜易安起身凑到桌案前,扬起脖子看了看笑着道:“是。崔家人是何态度?”
皇帝轻笑了一声道:“你倒是不遮掩。”
“父皇,成王妃如此贤惠,饱读诗书,才华横溢,配我那二哥哥可真是太可惜了。都说女子命薄。若我日后嫁了像二哥哥这般人,我断不能像成王妃这般隐忍。”姜易安咬了咬唇,目露凶光。
皇帝笑着问:“哦,那你如何?”
“打断了他的腿,再将他同那些莺莺燕燕关一起,让他们日日笙歌去。还敢吃寒食散,就一日三顿给他吃个够,不吃我就再打!”
皇帝宠溺看着她笑,下首的卫横听了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公主果然性子烈啊。
“行了,行了,我看你日后如何管你的驸马。”他捏起信,接着道:“崔家来信,是那八十几的老太公亲笔,恳请成王以无所出将宜然休了去,日后就让宜然在崔家佛堂诵经念佛为成王祈福。”
“啧啧啧,那成王妃小产不都是二哥哥小妾下的毒手。”姜易安愤愤道,她转念一想,又笑着对皇帝道:“父皇,我与宜然阿姊一见如故,您就同意成王与她和离罢,休妻也成。她先前去过江南,我想让她陪着我一同去,路上我也有个人作伴,成不成?”
皇帝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