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朱玉只觉在娘家时间日子过得真快,哪怕带来监督的嬷嬷被迷香迷晕的情况下。
夜色快要降临,谢朱玉被母亲给了一堆东西赶出家门。大梁习俗,出嫁的女儿不能在娘家过夜,必须赶天黑之前回去。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母女二人含泪分别,此次分离,不知下次再见之期。谢朱玉坐在马车带着如梦去昭定司,让双寿带着孩子们先回安定郡王府。晚秋的傍晚很冷,这个时候街上人已经变的稀疏起来。萧条与冷色让谢朱玉抱紧了暖手炉。到了掌印府,才知道陆瑾住的离皇宫如此之近。前世今生,今日是谢朱玉值得为自己感慨的日子,她作为当家主母的第五日已经顺利回了娘家,此时她更是大着胆子来见陆瑾。她是安定侯府的世子妃,陆瑾总是不能也给她十板子。谢朱玉打发如梦去与守门的昭定卫交涉,并通报一声。她没想到的是,陆瑾竟然在府中,还同意见她。昭定卫带路严肃,一句话都无。谢朱玉心中想着说辞,忽略了这掌印府的精致,只记得很大。她允许入内,如梦不可。满室都是檀香,那日威风凛凛目中无人的陆瑾,此时斜倚在软榻之上,慵懒矜贵至极,昏暗中更显他眉目如画,绝代风华。“臣妇不请自来,还望陆掌印见谅。”站在门口的谢朱玉浅浅行了一礼。陆瑾抬眸看向门口的人,眸子里写着淡漠,问:“世子妃寻本座有何事?”谢朱玉今日特地是为了回娘家才打扮得格外精神,很少穿的绯色衬托她肤白貌美,姿容俏丽,她感受到了陆瑾审视的目光。而后她便听到陆瑾揶揄说道:“世子妃绝代容颜,本座曾几许见过一般。”谢朱玉笑笑,走近几步,“掌印谬赞,蒲柳之姿罢了。”陆瑾似笑非笑,像是见了老友一般:“世子妃请坐,有话慢慢道来。”谢朱玉直话直说,此时她就是来要钱的,没必要绕弯子:“是抚恤金一事,如今臣妇也知掌印不易,但这一百两银子便是郡王府的救命银钱。郡王府如今大不如从前,还望掌印高抬贵手。”她声音清丽,婉转好听,陆瑾深邃眼眸里闪过不可察的笑意,不过转瞬即逝。陆瑾冷呵了一声,似笑非笑说道:“原来是要钱来了,从本座这儿敢要银子的你可是第一人。” 然谢朱玉并不怕,就算陆瑾恶名在外又怎样?她浅浅一笑,坐在了椅子里,闻着好闻的味道,却是说道:“这笔银子房子掌印这儿,不知日后可否有利息?”“敢从本座这儿捞利息的世子妃也是第一人。”陆瑾笑容加深了几分,语气很是凉薄地说道。谢朱玉顿了顿问道:“掌印,您故意把这抚恤金握在手中,有什么条件,您不若直说?”陆骏坐起了身子,摆弄着他手里的折扇,“世子妃认为本座缺什么?”谢朱玉想了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陆骏的确是什么都不缺的。“若是掌印今日若是愿意拿出这一百两来,十日之后,臣妇愿意返还掌印二百两,您看如何?”她笑了笑,清丽出声。陆瑾眯眼反问:“若是拿不回呢?”谢朱玉承诺:“臣妇甘愿被掌印处置!”陆瑾扫了一眼笃定的谢朱玉,而后看向门外,“来人。”“掌印,请吩咐。”一二十岁不到的青年进来,行礼低眸。“拿一千两银子来,记得十日后收回两千两。”“是,掌印。”谢朱玉顿时疑惑,陆瑾此为何意?“怎么,后悔了?”陆瑾却起了身,迈着大长腿缓缓走近谢朱玉似笑非笑反问。“两千两刚好。”谢朱玉正好对上他深邃的双眸,他在审视她,她立即低眸道。“来人,送世子妃回去。”他又走近她了些,却冲着外面道。“多谢掌印。”谢朱玉满脑子都是檀香味,她差点忘记道谢,顿了顿才躬身行礼道谢。“本座是担心本座的雪花银丢了。”他很高大,阴影笼罩,声音就在谢朱玉头顶萦绕。谢朱玉一顿,眼眸看向陆瑾,他似笑非笑让人看不清情绪。“掌印,放心,断然不会丢了。”她不知道他是何意,却想着尽快离开才好。他却站在门口处,她倒是不知如何进退。她想着避着他而走,却不料失了平衡,栽倒在他怀里……头顶传来他戏谑的声音:“世子妃投怀送抱,是嫌两千两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