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定司掌印陆大人来探望广阳郡王府遗属。”宦官尖着嗓子报……
竟然是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监头子陆瑾吗?如今他不仅是皇帝的亲信,执掌守城军马大权不说,还掌管昭定司几万昭定卫,是真正意义上的对内执掌内廷,对外监察百官。朝廷上下将他视为奸臣阉党!可他权势滔天,残暴腹黑,只手遮天,为所欲为,生杀予夺都是他一人说了算!连当今皇帝都是他亲手扶持上位!谁又能奈何得了他呢?通传间,人已然就在身后,谢朱玉随即起身,俯身行礼,“多谢陆大人关心。臣妇带郡王府上下领下心意!”她如今是功臣良将遗孀,悲痛得有,姿态得有,但礼节还得有!谢朱玉听到广袖扬起的风声,那宦官的声音顿时落了下来。陆瑾目不斜视,走近了两步,稍微弯腰一瞬,说道:“本座受万岁嘱托,前来悼念忠臣并慰问赵氏遗孀,万岁爷感怀于心,让朝堂让下明日起接来为世子悼念送行。”谢朱玉看着他硬朗的侧颜,她觉得有些面熟,突然对上他清冷无波的冷眸,她慌神转过头去。只是翩然一眼,谢朱玉脑子里也满是他俊美模样。他鬓若刀裁,剑眉飞扬,面白无须,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他虽然是宦官,却不见阴柔柔之气!“谢万岁爷挂怀赵氏,谢陆大人亲来一趟,悼念亡夫,臣妇谢主隆恩!”谢朱玉又长睫闪了闪再次行礼。“世子妃,还请移步,万岁爷还有别的旨意。”陆瑾声音大了些许,从旁人全都能听到,在这寂静的傍晚,多了几许魅惑。谢朱玉一顿,伸手让如梦扶,然陆瑾却把手也伸了过来。她不解,还红了脸,这人是要做什么?“世子妃请!”他手指修长苍凉的白,还带着一丝凉意。谢朱玉对上他一双不容拒绝的寒目,顿了顿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方,她跟着他一道起来。这是宫中贵人才有的待遇,不是谁都能扶上陆掌印手腕的。没由来的安全感,让她再次红了脸。出了灵堂,站在门口,不知何时小雨渐停,谢朱玉在暮色中这才看清昭定卫站了满院子,这磅礴冷冽的气势,让她有些畏惧!“如梦,带路会客厅。”谢朱玉站在门口,朗声吩咐。“是,世子妃。”走开之后,陆瑾稍错开一步,他看着谢朱玉瘦弱的肩膀,坚毅的眼神,他眼眸里有了些许笑意,不过也是转瞬即逝。他心里暗暗感叹,曾经的小姑娘如今长大了……会客厅陆瑾坐在谢朱玉对面,打发所有人都下去。 “圣上旨意,老郡王,郡王,世子,为大梁舍身就义,俸禄依旧会按照以前惯例每月发放。世子妃年纪轻轻守寡,特封为一品夫人,发俸。世子妃,接旨吧!”陆瑾从袖子里拿出另外一明黄色的圣旨,没打开,就说了一道。谢朱玉跪地,伸开双手接下圣旨,“谢万岁隆恩。”这是好事,为什么要密而不发?难道不该昭告天下吗?皇帝是要做好事不留名?他突然问道:“世子妃,你有想过离开郡王府吗?”“没有。今日臣妇已经过继两个孩子,臣妇甘愿为郡王府守节一生……”然她话没说完,陆瑾却是打断了她的话,“甘愿为郡王府奉献一生?甘愿为赵云正守寡一世?本座还当是世子妃与旁人不同呢?”这语气里含着质疑,含着不信,还有几分期许,还带着一些怒意。这是何意?她说错了什么了?这大梁妇人哪个不是夫死守寡,谁又敢改嫁的?她难道要说报仇,揭穿赵正,还要报复郡王府,而后远走高飞吗?“陆掌印,臣妇不解,您是何意,还请明示。”谢朱玉一脸诚恳问道。这宦官莫非是在试探她?“世子妃办丧事辛苦,本座不便打扰,告辞。”他说着已经出了门,只剩冷风袭来。他留下的背影比这寒秋还要冷!谢朱玉软着腿,起了身,希望度过此劫。按照日子,三日之后发丧。不少官宦都前来悼念送行。如今这场面越宏大,日后赵云正就得有多下不来台!过去,他不愿意回!日后,他想回却要让他回不得!清哥儿作为嫡子,如今在送葬队伍前哭丧……汴梁习俗,女子不得送葬,说不吉利。谢朱玉翻看了几个账本,全都是烂账,她心情越发不悦,便蒙头大睡。连日来的疲劳,让她很快进入梦乡!“世子妃,郡王妃来了。”然如梦的呼喊,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