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

考完第二天，陈挽就找到了一家晚上八点洗碗到十点的在家附近的饭馆工作。

陈挽开始理所应当打工。

桃花山

白天陈挽在家写作业，照顾江雨然。

她爸她妈对她打工这事十分不赞同，眼瞥着。但始终没说一句。

陈挽晚上十点多回来，到“家”后开门换鞋都换得小心翼翼的。

已至年关，饭馆越来越忙，他们几次让陈挽晚上七点回去。顺便收拾餐桌当服务生端菜。

——多二十块钱。

饭馆里有阿姨也打临时工，不过因为是领班朋友，时间按她自己忙不忙来的。

要走那天想带陈挽走。

“这个赚不到什么钱，我晚上睡不着觉来忙的！有个超市贴苹果标签的，一晚上一百二你干吗？”

她对这个钱感兴趣但也做不到猝死这程度。

年纪有六十往六十五跑了。

看陈挽踏实努力忍不住说的。

“……”

陈挽起初以为她是骗子，之后进了这个全国有名的连锁超市才知道是真的。

过年节，超市上货很快，急需很多临时工。

白天要营业，晚上干。

陈挽跟江雨然说了说。

江雨然想了想，“你干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陈挽辞了在饭馆的零时工工作，去了超市。

连续忙了三天，到之后腊月二十九时，她白天晚上还在超市的库里贴各种标签。

冷库里很冷，她混在一堆人当中，穿着穿了很久的黑色棉袄，怕大过年感冒麻烦的把几块钱在摊上打折买的围巾在颈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江雨然跑来看过她一次。

在三十早上。

一大早。

七点。

江雨然站这个超市坐落的商场外一楼。陈挽和一群人朝里开门，在人流里看到戴口罩，眼睛毫无情绪的插着兜的江雨然。

江雨然在陈挽出来后说：“带我一个呗。”

三十这天，她们便还打了一下午工。

超市很缺人，尤其过年前后两天。

一个人赚了一个超市领班特意包的红包工资回家。

打工时其实并不会想自己重复的，繁冗的，寂静的工作有多麻木。一心会是我在挣钱，我会挣到一百多块钱。

梧市三十晚上吃年夜饭。

她爸她妈等到她俩，一桌的菜。

橙汁可乐随便喝。

陈挽这天仍没和她妈联系，来一句新年快乐。

能对她母亲说什么样的吉利话呢。

祝你快乐、祝你自由、祝我还没想你死时健健康康。

祝你长命百岁。

梧市二零年后逐渐不禁烟花，吃完饭后四个人趴在阳台口或楼下看别人放的几百几千的盛大烟花。

江雨然母亲在嚷着大过年的到处人太多了，不许出去。

晚上睡觉，江雨然非挤着陈挽在宽度不到六十厘米的陈挽床上睡。

开着满堂红习俗的不眠灯。

她要不抱着陈挽，要不让陈挽抱着她的跟她一起看她的新朋友圈。

她要和陈挽拍照，陈挽昏昏沉沉地不愿意，江雨然瞪眼：“我这手机拍照好看。”

陈挽和她同框在一个小小的手机里，“倒映”出她俩的脸时，陈挽觉得这像噩梦。

她犯恶心。

陈挽忙了挺多天，倦晕了要睡觉。

撑着眼皮和周子善张瑶瑶偷偷聊了聊。

聊的并不多。

江雨然还在打游戏时，她睡熟了。

睡的快要到亿万光年后。

寒假以来最熟的一个觉，陈挽吃完饭还觉得犯困的自己真要晦气的撅过去。

超市几个领班打了电话。

陈挽说我歇几天。

这个超市工作好的，钱很到位的让她开始“摆烂”

初二又下雪。

江父江母带着江雨然陈挽出去走亲戚。

歌颂伟大贤妻良女功德。

陈挽不想见亲戚，尤其不想见她嫉恶如仇，不会装好的外公外婆。见到了。

陈挽好几天心情都是黑色的。

初四，陈挽又去超市帮忙。

江雨然跟着，比她会找借口，找了好几次借口，干四五小时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