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拿起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这些年调查中发现的蛛丝马迹。!x^d+d/s_h.u¨.`c+o~m,
有些线索,当时记录下来时,他只是觉得是一些琐碎的旁枝末节,甚至在记录时,还带着一丝随意。比如,某次高育良心腹参加的一场看似普通的商务聚会,当时只当是正常社交活动简单记了一笔;又或是某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与高育良手下的一次简短碰面,在当时看来不过是日常的邂逅。那些细节,在彼时的调查中,就像夜空中数不清的繁星里最黯淡的几颗,根本没有引起他过多的关注。可如今,当他试图在这重重迷雾中理出一条清晰脉络的时候,这些曾经被忽视的线索,却如同拼图中关键的碎片,一块块精准地嵌入其中。他的手指顺着一行行字迹滑动,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专注。随着线索的不断串联,一幅令人震惊的庞大关系网正缓缓在他眼前展开。那网中,高育良如同盘踞在中央的黑色蜘蛛,他的心腹、利益相关者,像蛛丝般向四面八方延伸,牵扯着各行各业的人物,渗透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仿佛那不断浮现的关系网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手不自觉地攥成拳,他深知,这张关系网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与腐败,每一根蛛丝都可能牵扯出更多的罪恶。而他们之前的调查,或许仅仅只是触碰到了冰山一角。他缓缓翻开笔记本的最新一页,那纸张因为长久的使用,已经微微泛黄。他拿起钢笔,那钢笔在手中仿佛有千斤重。他用力写下今天的日期,每一笔都像是刻在石头上一般深刻。在日期后面,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笔尖悬在纸上,犹豫了片刻。接着,他手腕用力,重重地画下了一个问号。赵承平做完笔记上的记录,合上笔记本,将它小心地放回抽屉锁好。他缓缓站起身,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长时间伏案让他的腰背酸痛不已。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股疲惫和萦绕在心头的烦闷。办公室里的灯光被他逐一熄灭,黑暗瞬间包裹了他。他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那“咔哒”一声关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脆。楼道里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楼下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很实,但又似乎带着些许无奈。走出大楼,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吹乱了他的头发。他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当他正要拉开车门上车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转过头,发现是侯亮平也从大楼里出来了。侯亮平脚步匆匆,神色略显凝重,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看到赵承平,他加快了几步,来到车旁。还没等赵承平开口,侯亮平就拉开车门,跟着上了车。车内空间狭小,气氛有些压抑。赵承平发动了车子,车内的仪表盘亮起微弱的光,映照着两人略显疲惫的脸庞。赵承平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立刻开动车子,而是侧过脸,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期待,等着侯亮平先说话。侯亮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承平,这次的事情先这样子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但赵承平却从这简单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寻常的意味。赵承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似两把寒芒毕现的利刃,直直地盯着侯亮平。车厢内,气氛如暴风雨来临前般压抑凝滞,每一丝空气都仿佛凝固,他极力想要从侯亮平那略显凝重的脸上看出那句话背后深藏不露的深意。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砰!”地一声巨响,仿佛平地炸响的惊雷,车突然被追尾了。巨大的冲击力如同汹涌的浪涛,使得车子猛地一震。赵承平毫无防备,整个人如脱缰之马般朝前冲去,胸口结结实实地撞在方向盘上。尖锐的疼痛瞬间从胸口蔓延开来,宛如一条冰冷的蛇迅速游遍全身,他下意识地闷哼了一声,那声音细微却满是痛楚。他的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才勉强稳住身体没有向前扑出去。坐在一旁的侯亮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惊得身子一颤。他原本就凝重的神色瞬间变得更加紧张,好似一片被狂风席卷的乌云。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般大,满是惊恐与疑惑,口中喊道:“怎么回事!”他的双手本能地抓紧了座椅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地暴突出来,像是一条条蜿蜒的小蛇。赵承平迅速抬头看向后视镜,只见一辆黑色轿车正紧紧贴着他的车尾。那轿车的车头已经被撞得有些变形,原本流畅的线条扭曲不堪,引擎盖微微隆起,好似一头受伤却仍具攻击性的野兽。那辆车的车窗紧紧闭着,车窗玻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