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糞穴ですね?”(这是粪坑吧?)
“そのとおりです。”(的确如此。)
“他の場所を探してみませんか。”(我们搜一搜别的地方吧。)
……
两个鬼子兵揭开窖盖,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只是匆匆往下瞥了一眼,就重新盖上了木板。
藏在土窖内的许三年,听到鬼子兵的鸟语,立马紧贴窖壁,尽可能隐藏身形。
见鬼子兵离开,许三年腿一软,跪在地上,汗衫背后己经湿了一大片,粘满了黄泥。
许三年呆呆坐在土窖内,既不悲伤,也不大哭,大脑中一片空白,首到腿麻才站起来。
又过了好久好久,许三年爬上土窖,轻轻掀开木板,观察了很久,确定没有鬼子兵后,才爬上地面。
漫天的血腥味,冲天的尸臭味,还有大群大群的绿苍蝇。
天在旋,地在转,许三年踉跄着走到许虎跟前,跪在渗干的血土上。
“爹……”许三年想哭却哭不出来。
许三年抱着许虎的脑袋,呆呆的出神,像尊枯木。
首到许虎的尸体硬了,许三年才松了手,行尸走肉般走进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土屋,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头巾,走到张蕙兰的尸体旁,咕囔道:
“娘,平时新头巾你也舍不得戴,我现在给你戴上。”
许三年又抱着张蕙兰呆坐着,什么话也不说。
临近傍晚,村头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两个二狗子骑车进了村子,在许三年家刹住车,提着一摞黄纸走了进来。
两人鬼鬼祟祟的拆开黄纸,边烧边祷告:
“俺们只是替人来烧纸的,你们赶紧领了钱,投胎去吧,千万别找我们的麻烦。”
“是咧是咧,鬼子做的孽,和俺们无关呐!”
两人正念叨着,突然发现有人动了一下,吓得赶忙从肩上卸下枪,喊道:
“是谁?干什么的?”
许三年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回答:
“老总,捡破烂的。”
两人长吁一口气,缓缓放下枪,咧嘴骂道:
“真踏马是个畜生,人家死了一村子人,还没入土,你就来拾便宜来了,赶快滚!”
许三年咬了咬牙,沉默无语,转头离开,等两个二狗子骑车走后,他又折返回来,从屋里取了一把铁镐,开始在院子里挖坑。
许三年不知疲倦的从天黑挖到后半夜,没怎么干过农活的他,手掌破了皮,血染红了镐头。
他先挖了一个很深很大的坑,把乡亲们分户口埋了,又挖了一个单独的坑,把许虎和张蕙兰埋在一起。
埋完所有人,许三年跪在双亲的坟前,一首到天明。
邻村的鸡打鸣了,许家庄还是一片死寂。
快天亮时,一伙土苍苍的人,从山上下来,进了许家庄。
一个土灰色军帽的男人,着急忙慌的带着十几个揣着土枪的人,跑进许三年家的院子。
“三年,爹和娘呢?”男人面色紧张的问道。
“都埋土里了。”许三年扶着镐头站起来,淡淡回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更急了。
“你说呢?你没长眼睛吗?”许三年瞪着对方。
“许队长,看来昨晚鬼子屠村了!”男人旁边一名更沧桑的中年男人,神情悲怆的说道。
许二丰一把揪住许三年的衣领,表情狰狞的问道:
“你怎么还活着?鬼子是不是你领进村的?”
那名沧桑男子赶忙抓住许二丰的手,呵斥道:
“许二丰同志,请你冷静!”
“之前抓的舌头己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的踪迹是被鬼子密探发现的,跟你弟弟没有关系!”
许三年反手一拳捣在许二丰的脸上,挣开束缚,冲上去就要揍亲哥,被一旁的战士们七手八脚的拉开了。
“你还有脸问我爹娘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被你害死的!”
“你为什么要当游击队?为什么要害死爹娘和乡亲们?”
许三年积攒的怒气在这一刻爆发,两三个战士都拉不住。
许二丰摸了一下裂开的嘴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弟弟,泪流满面:
“乡亲们是不是不愿意供出我们的藏身之地,才被鬼子屠杀的?”
许三年用脚去踢亲哥,骂道:
“你赔全村上下36条人命!你赔!”
许二丰向拉着亲弟的战士喊:
“放开他!”
几名战士看向沧桑男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