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鬼吃光的……」
她终于收回了手,拿出手巾擦拭,表情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这不是失魂症,记得我上次说的奔豚症吗?他的情况与奔豚症相当类似。」
「上回?你可是比他漂亮多了,何苦拿他来比……」陆樽不由嘀咕着,让谷凝香的俏脸都热了起来。
她地白了他一眼后,才继续道:「奔豚症病者先觉腹部有剧痛,继而感到胃内有气体上冲,而痛处随之转移在喉部、胃部、或腹部。此症多是由于恐惧或惶恐不安造成,因为剧痛,病患易整天觉得自己快死去。
「而此人更是极端,长期处于恐惧之中,肝气郁结,劳倦伤脾,化邪内扰,损及心神,则神失所主,神离其位,只要一点小剌激,他便容易陷入幻觉,成了情志所伤的癔症。这并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病症,不用担心。」
她的话才说完,这景含隘的百姓就像来反证她的话似的,一名大婶急匆匆地冲了过来,看到陆樽等人围着那中年男子,不由大叫着让他们退开。
「走开!走开,别碰他,小心被传染了疯病!」大婶的话语虽是好意,但怎么听怎么不友善。
谷凝香试着让她冷静,「这位大婶,这人不是疯了,而是癔症的一种,不会传染的。」
「明明就会啊!」大婶紧张地看着那中年男子,想扶他起来却又不敢。「咱们景含隘光是今年就出了十几个得疯病的,如果不是传染,怎么大家都得一样的病?」
大婶的话让谷凝香的脸色微微变了,看向众人的神情也变得十分凝重。
「如果许多人都得了一样的癔症,只怕他们是全都遭遇了同样令他们极度恐惧的事情,每个人的忍受度不同,才会前后发病。若真如此,那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了……」
陆樽等人协助将那中年男子带回他家中,他们见义勇为,不怕被传染的义行,立刻被景含隘当地的乡官知道了。
由于最近的外来人不多,他们一行人虽分头行事,但还是被猜出了是同一伙人,再加上还有一名显然医术精湛的大夫在场,所以乡官主动邀请他们至景含隘的会所中落脚,还特地宴请他们。
在宴席中,陆樽及谷凝香特地打探了这里病人的情况,果然听到那乡官愁眉苦脸地说,情况发生了约有半年,前些月每几天都有一个人会疯掉,一直到他们上个月请来法师做法,情况才好一些,但是疯掉的人没法痊愈,所以人心惶惶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们还在乡官这里得到了一个关键的讯息,就是这些得了疯症者的症状,除了胡言乱语、神志不清、日渐消瘦之外,就是对外界强烈的畏惧,每个人都说撞鬼了,但没有人说得出鬼在哪里。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人半夜会梦游,跑出家门,接着人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直到白天才会默默的自己回家。
久而久之,家人们也不再找了,反正横竖会自己回来,反倒是让整个镇上的人晚上都不敢出门,万一出门撞见一个,自个也染上疯病,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景含隘多少有些有识之士去推敲这整件事,怀疑景含隘外那阴气森森的瘴气树林里说不定有什么在作祟,不过没有人敢深入去查,毕竟这片树林无边无际,毒瘴弥漫,要查出一个可能是莫须有的存在,难度太高也不切实际。
在乡官的安排下看过几名病人后,谷凝香肯定地下了结论,「景含隘的癔症是集体发作,且症状全都相同,代表他们全都有一样的遭遇,非常有可能是受到类似祝由术引导所致。」
真的不是谷凝香要污名化巫医,而是医仙谷与巫医对抗多年,这种情况她见得多了。
「而且这件事背后似乎藏着阴谋,才会让所有人都无法继续追查这件事。他们梦游时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或许是我们出手调查最大的切入点。」
众人觉得她言之有理,于是趁着夜黑风高时,他们偷偷地跟着其中一名梦游的人行动了。
由于景含隘的人大多猜测这次疯症的起因与山谷外充满瘴气的浓密树林脱不了关系,却又解释不出为什么那些得了疯症的人没有中毒,为了预防万一,谷凝香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解毒丹、清神药以备不时之需。
那名有疯症的病人在大街上闲晃了约莫三刻钟,接着不自然地转身,居然真的朝景含隘外行去,身影渐渐没入了树林之中。
「追上去。」陆樽毫不迟疑地吞下了一枚谷凝香给他的解毒丹,接着拉着她就要入树林,却被她狠狠拉住,一回头就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表情,迟疑地望着黑幽幽的树林。